憋了很久的話堵在胸口遲遲不發,等到邢霄從舞蹈室里走出去,盛彥堯才追到他身後,隨意拿了一把傘遞過去,雨沒停,他壓低了聲音說話:「以後有困難了可以找我。」
他咬住重了音:「任何事情。」
從前沒跟他說想保護他的話,從側面來講算是說出來了,盛彥堯長吁一口氣:「我沒開玩笑。」
「我有傘。」盛彥堯長篇大論完了,他只是像羽毛似的輕輕說了三個字,愣了愣,盛彥堯默默把傘收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
人走出去,高挑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身後有人弱弱地指著傘:「盛哥,這傘……我的。」
「不好意思,沒注意。」盛彥堯咧著嘴,笑得格外燦爛。
「……」
大晚上的盛彥堯也沒回家,他不放心,特地在邢霄家樓下站著看,樓層低,隔音效果也不好,聽得到四周家長里短的爭吵聲。
仰頭看著邢霄陽台黑下去的燈光,家裡應該沒有其他人,邢台寅應該也沒有找上門去,盛彥堯這才放心地離開。
他離開動作很遲緩,想跟邢霄多待會兒的欲望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步伐已經很慢了,盛彥堯還是膝蓋一彎摔倒在地上了。
摔得格外結實,膝蓋位置的褲子全給浸濕了,盛彥堯轉頭去看坑坑窪窪的路,這裡還不如邢霄本來的家。
如果沒有邢台寅,他本可以不用住這樣的地方。
大晚上看不清楚路,一跤摔下去那麼疼,他都不敢想像邢霄在這裡得摔多少次才能練就閉眼就能走過去的真功夫。
對著絆倒自己的石頭拍了張照片,盛彥堯若有所思,給邢霄發過去了,附帶著文字:
【你晚上回家注意看路,小心摔倒了。】
邢霄跟他吵歸吵,信息倒是有說必回。
【你摔倒了?】換句話說,
你是不是跟蹤我了?
第九章
立冬,逐寒的天讓人提不起精神,盛彥堯把東西收拾乾淨,守在邢霄家樓下等了許久,平時該回來的時間也沒有碰到邢霄,他左右打量,不放心地到處看。
旁邊裝空調的師傅等不起了,催促道:「你朋友到底什麼時候到。」
給人遞了隨時揣著卻沒有抽過的煙,盛彥堯陪笑道:「你等一會兒,我們這兒馬上、馬上。」
空調師傅硬生生陪盛彥堯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邢霄鼻青臉腫出現,舊傷沒好又添新傷,他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耷拉著的眼皮在看到盛彥堯的瞬間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