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赶着回去了,又能如何?”脸色微僵的花宏熙愕然凝眉。
“不如何。”对于花宏熙的顾虑不置可否的李瑾芸轻轻摇头,瞥一眼他那满头雾水的呆愣样,莞尔一笑间很是好心的补充道,“我们只做壁上观就好。”
呃?顿时满头黑线的花宏熙猛然一窒,王妃您够绝,都这种时候了您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壁上观?别被人敲了闷棍就不错了,还壁上观!
“阿芸所言不错,我们游走四方太久,是该好生休整再做定夺了。”眸光愈发深远的丰俊苍剑眉微扬。
而将两人那别有深意的话听在耳中,但却是哽在喉头令他上下不能唯有无语凝噎的狠狠瞪着两人的花宏熙暗自苦笑——果然够黑!
“王爷,王妃,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正疾步奔走的几人忙随着程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纷纷忍不住寒毛倒立的索瑟了一下身子,而猛然膛大了眸子的丰俊苍与李瑾芸更是仅一眼便双双凝眉。
而当驻足凝眉间真正看清那冲着他们奔来的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是何物时,甚至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宏熙都忍不住咒骂,“该死的!是蜘蛛!”
“啊!蜘蛛、蜘蛛、蜘蛛……”瞪着惊恐的眼珠子方才瞄一眼的欧阳淑婉浑身一个激灵便跐溜一声窜上了花宏熙伟岸的身躯,双手更是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颈间嘤嘤啜泣。
唇角顿时微僵的花宏熙忍不住喟然长叹,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欧阳淑婉这个堪称制毒高手的臭丫头竟然也同深闺小姐一般怕极了所有的虫子,更别提还是曾经叫她有过切肤之痛的毒蜘蛛,一个头两个大的他也唯有抱着身上堪比硕大的蜘蛛攀爬在他身上死也不给下来的娇妻,连忙追上极为没有同情心的丰俊苍与李瑾芸毫不停留的脚步。
而不若花宏熙的可怜悲催,同样头大的李瑾芸却是怎么也召唤不到那个时常给她溜号的花神,极为挫败的拧紧了眉头。
“该死,那多么蜘蛛究竟是打哪儿来的?”虽不至同欧阳淑婉那边害怕至极,但也是难免周身寒毛乍起的李瑾芸言语间甚至都多一抹阴鸷。
“可能是刚刚的地震,或者它们根本就是冲我们来的……”将眉头打成死结的娇妻护在怀中的丰俊苍刚毅的剑眉紧蹙。
冲他们来的?丰俊苍的话令负重的花宏熙猛然一窒间险些再也提不上那口气,难怪世人皆对罗刹岛敬而远之更甚至是闻风丧胆,丫丫的呸的,这么多蜘蛛,他们只有六人,恐怕还不够那丫的塞牙缝吧!
而神经紧绷的站定那里美眸微眯的李瑾芸,却是死死盯着那方犹如漫堤的潮水般蜂拥而来的黑色浪潮,默默摸索手中紧握着的古玉,心中默念咒语寓意动用念力。
“阿芸,且慢,再等等。”虽然锐利冰寒的眸光始终在那片黑压压席卷而来的蜘蛛身上,然而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李瑾芸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深有所觉,更是极为不赞同的想要阻止,然却也是几多无力。
然而,说话间,退无可退的六人便被风一般狂卷而来的蜘蛛团团围住,毛耸耸的感觉顿时袭扰每一个人的毛细血管,直叫神情紧绷到浑身僵硬的几人大气都不敢乱出,生怕一个不妥惊扰了围而不攻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的蜘蛛。
却说就在此间僵持不下无计可施的李瑾芸眼眸微闭默念第一句咒语时,耳畔却是陡然传来了花神火急火燎的声音。
天后,舍利子,快!
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手下的动作一变,连忙自袖口中摸出舍利子与古玉一同亮在摊开来的掌心中。
将她极为突兀的动作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寒眸一眯,但见原本蠢蠢欲动张牙舞爪的蜘蛛竟然盎然沉寂了下,甚至还井然有序的刷的一声成两列分散蔓延开来。
“这、这……”仿佛是看出了门道,但满是不可置信的花宏熙抖着唇角兀自呢喃低语,却是惊得扑在身上的欧阳淑婉浑身一个激灵,“熙哥哥你不要吓人家啦!”
相对于花宏熙的结结巴巴心有戚戚,锐利深沉的眸光愈发深幽的丰俊苍垂眸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李瑾芸,若有所思的拧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天狼蛛,罗刹岛的守护者,它们这是在给我们指路,我们走!”
缓缓收回紧握舍利子与古玉的小手,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芸挽起丰俊苍的胳膊纠结着眉头便是款步慢行。
而慢了半拍忙不迭追上两人脚步的花宏熙,费尽了口舌方才将堪比八爪鱼般将他抓得死紧就是不肯下来的欧阳淑婉给请了下来,相携游走在蜘蛛列队极为诡异的草地间。
“罗刹岛的守护者?还真是别具一格。”灼然冷肃的目光审视的遥望一眼蔓延整个山谷间的蜘蛛队列,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不禁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却说对于丰俊苍的评价不置可否的李瑾芸唯有同他相视苦笑,谁叫那个办事总是拖沓的花神老给她贻误战机,害她虚惊一场,但却也是足够开眼,还真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这罗刹岛的蜘蛛怕也是成了精的!
而诚然不若李瑾芸的念叨,就在她的美眸微眨间,花神楚然而来的消息却是令她脚步一顿脸色狉变。
☆、第249章 折戟沉沙
却说因着她的猛然驻足而纷纷停下了脚步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而对脚下那些个相距不远的蜘蛛更是几多畏惧的欧阳淑婉抖着唇角死死攥着花宏熙的大手却也削减不了心中的忐忑。
而片刻的晃神间便是猛然回眸一凜的李瑾芸,瞥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函谷关开战了,但情况不妙。”
“怎么回事?”深邃幽暗的眸光陡然一寒的丰俊苍脸色一沉,“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我们边走边说。”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芸美眸微眯的瞭望一眼尚还漫长的路途,心有所虑的道。
然而,快步狂奔良久,满腹狐疑的几人却是久久不闻李瑾芸的下文,气喘吁吁的花宏熙的不禁莽撞的打破了此间的以此诡异的静默。
“王妃啊,他雪鹰王的真的老了,还是犯迷糊了,那么好的战局,怎么还会再生异端?”急吼吼的花宏熙很是不可置信的咕哝到。
“如果不是雪鹰王的问题,那就是北戎?”同样疑云满头的丰俊苍眉宇间煞气甚浓。
“还真叫阿苍你给说中了,的确不关雪鹰王的事,是北戎大将军亲自率兵回援杀了雪鹰王个措手不及,若非雪鹰王反应够快说不定当时就全军覆没在函谷关了。
不过,虽然退回了东郡防线,但损失惨重,淳于殿下与太子皆有受伤,此刻东郡城中正高度戒备以防北戎大军再搞偷袭,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雪鹰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神色肃然凝重的李瑾芸说着都忍不住喟然一叹,脚下的步伐更是沉重了几分。
“耶?怎么会是这样?之前不是都安排的妥妥的吗?怎么还会出这种幺蛾子?”越听脸色越难看的花宏熙抖着唇角忍不住给她吐槽。
“怕是其中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吧,否者以雪鹰王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怎会折戟沉沙?”深深的瞥一眼脸色极为沉郁的李瑾芸,刚毅的剑眉紧蹙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阿苍所言极是,我们的确都错估了一件事。”长长一叹的李瑾芸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几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我们中原调兵遣将只认兵符,所以边疆大将手中的兵符比命都重要,然而,北戎大军中的兵符不过是摆设一枚,当淳于殿下与太子率兵带着兵符前往交涉时甚至险些被俘,只因那兵符只有在大将军或者单于手中才被被承认。”
“呃?还真是闻所未闻的怪癖啊!”愕然一怔的花宏熙苦笑连连。
“所以北戎的调兵遣将一般都是单于身旁的亲信亲自前往兵营,而且压根就不用出示兵符……”恍然彻悟的丰俊苍不觉唇角微僵。
“耶?那他们还弄个兵符干嘛?”将丰俊苍那极为笃定的臆断听在耳中的花宏熙很是狐疑的挑挑眉。
瞥一眼花宏熙那好奇到精亮的眸子,唇角闪过一抹邪魅之色的丰俊苍冷冷道,“好看!”
呃?顿时满头黑线的花宏熙赫然凝眉,而一旁窃笑不已的欧阳淑婉忍不住同回眸一瞥的李瑾芸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