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扇的丝娟扇面用桐油浸过,娟上以彩墨绘有一幅梧桐秋雨图。那梧桐树非常高大,树叶凋零,在寒气逼人的秋雨中显出一点萧索的脆弱。树干上伏着一只绿豆大小的蝉,蝉翼轻薄透明,映出树下衰败枯黄的落叶。扇柄尾端用篆文刻了两个小字:寒蝉。
受伤的剑客被同伴搀走,一圈使飞爪的黑袍人又围上前来,手中铁爪晃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沈安轻摇寒蝉,宽大的扇面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对冷厉的眸子:“我奉劝你们知难而退,若再要我出手,就不只是伤筋动骨了。”
领头人不为所动,右手一挥,低声道:“动手。”十余条飞爪便如羽箭一般射向沈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眨眼就缚住了他的手脚。
沈安两手拽紧绳索,用力一甩,让强横的内力顺着绳索传递出去,黑袍人猝不及防挨了一记隔山打牛,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来。沈安腾出手,将寒蝉一转,斩断束缚腿脚的绳索,向一个逃走的黑袍人追去。
那人刚才趁沈安受缚,用飞爪把翡翠雕塑抓了过去,偷完东西马上撒腿狂奔,脚步重得像是打鼓,速度倒是不慢。沈安眼看追不上他,便从寒蝉上抽下一枚刀片,两指一弹,飞刀掠出,正撩中那人颈侧。
纤薄的刀片隔着几丈之远骤然射出,把颈动脉一分为二,血还没喷出来,人先倒了下去。沈安几步赶上,把雕像从尸体上解下来,才刚拿到手里扫了一眼,又马上像被热山芋烫了爪子似的一把丢开,撒丫子往反方向绝尘而去。
那雕塑被黑袍人粘了一包黑火/药,引线已经点燃,还不等落地,就炸成一团炽热的火球,把附近的草木都烧成了焦土。沈安脚程已经很快了,可是距离实在太近,灼人的气浪铺天盖地,把他掀飞到空中,后背接连撞折好几根粗树枝,简直痛到怀疑人生。
惊天动地的爆炸在树林中燃起一片熊熊大火,把夜空照得宛如白昼,受惊的鸟雀一飞冲天,在硝烟里刺耳地哀嚎。
沈安像块破抹布一样团在树根旁,衣服埋汰的像刚从灰堆里刨出来似的。他缓了好一会,才半身不遂地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渍,心道:“还真来了,就怕你们不来。”
黑袍人像一阵来去无痕的阴风,偌大的树林里再寻不到他们一点踪迹。林外小路上那辆残破的马车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嘎吱嘎吱的响声宛若悲哀的叹息。
沈安被树枝伤了腿,一步一挪地蹭到车边,弯腰在车底下面摸索片刻,拽出来一个扎口的黑布袋子。
布袋里装着一个身体僵硬的孩子,四肢冰冷,皮肤干涩,浑身撒发出命不久矣的沉沉暮气,但好歹鼻尖下还能探到一点细若游丝的呼吸。这孩子周身涂满碧绿的颜料,看起来就像翡翠制成的一样,正是被封在水晶箱里那尊“小儿雕像”。
沈安用溪水把那孩子身上的颜料清洗干净,用指尖扫扫他的睫毛,然后把他拦在怀中,用外袍紧紧裹住,沿着小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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