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没吭声,开始动手撕纱布,每撕开一寸都要屏住呼吸缓一缓,很快就出了一身冷汗,手也开始发抖。
“我来,”韩休羽道:“你手都抖了。”他沉默地弄完一条腿,又半抱怨半撒娇地嘟囔道:“沈叔还说自己皮糙肉厚呢,根本是骗人的!伤成这样也不跟我说。”说完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资格抱怨,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又怎么会这样呢?只得一边心疼一边小心翼翼地弄另一条腿。
纱布撕完,沈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从袖子里摸出仅剩的一点伤药和绷带递给韩休羽:“帮我缠好。”然后就那样衣襟大敞裤子不穿地倒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再动。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韩休羽推了推他:“沈叔,起来喝口茶,刚出太多汗了。”
沈安接过来一口灌下,又躺了回去。韩休羽把仍然晕着的绿荷搬到椅子上,给沈安解开束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沈安右眼皮上有一颗极小的红痣,好像针眼儿一样,而且位置长的很寸,正好在双眼皮褶皱的地方,平常睁开眼睛是看不见的,韩休羽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伸手上去摸了摸。
“嗯……”沈安皱了皱眉,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蹬了,从胸口到腰线一下全漏了出来,韩休羽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像被瘙了一下似的,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看他那颗小痣,莫名就觉得红的刺眼,满屋的烛光仿佛都因为它而变得黯淡了。呆呆地看了好半晌,韩休羽才反应过来应该给沈安盖好被子,手指经过时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发现温度烫的惊人。
“发烧了?”韩休羽心道,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并不烫手,甚至微微有点发凉,再摸他手心,又是火热的,正不知怎么回事,沈安手上突然使力,一下把他拽得倒在了床上。
“……”韩休羽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自从视力恢复,搬进弟子宿舍以后,他就没在离沈安这么近过。只是这次被沈安搂着,没像以前那样感到安心和舒适,反而……有一种焦躁的感觉从周身升起,慢慢向身下移动……
“我这是怎么了?”韩休羽心道,急喘几口气,想要挣脱出来,沈安却搂他搂得很紧,完全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挣扎,沈安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沈叔!”韩休羽急促地道,被沈安散开的长发糊了一脸。
“……乖乖”沈安梦吟般地道,半睡半醒地偏过头来,含住了他的耳垂。
韩休羽:“!!!!!!”
……
这一夜注定难眠,无论是城门外又担心又饿又冷的决明,还是有暖床睡却如躺针毡的韩休羽。
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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