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霧布滿的路上,溫越看到了欒樹下有個賣梨水的小攤子,攤主是個很年輕的姐姐,氣溫很低,但她穿著件大衣,裡面則是一件莫迪色系的長裙,深褐色的頭髮半扎在後面,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
溫越很喜歡小車上所掛的那塊米白色亞麻布,上面寫的是史鐵生在《病隙碎筆》里的一句話——愛, 原就是自卑棄暗投明的時刻。
她記得後面應該還有沒說完的話,但有些記不太清了。
溫越在攤子前駐足,「姐姐, 請問梨水多少錢?」
攤主姐姐溫柔地說道:「三塊一杯。」
溫越:「還是頭一次在這條路上看到姐姐的梨水攤。」
「我是今年夏天剛大學畢業,沒找到理想的工作就想著支個攤子賣些東西。」她邊說邊製作著手中的梨水,動作熟練的從身旁的桶里舀起一勺熱氣騰騰的梨水,還不忘問她, 「還需要再加點兒糖嗎?」
溫越:「不用了, 謝謝姐姐。」
「這裡面有切開的雪梨和枇杷,對嗓子有好處。」說著她又在上面撒了幾顆枸杞作為點綴。
對於面前的人, 溫越很是好奇, 就連平常不怎麼愛和人搭話的她, 今天也是主動打開了話匣子,「大學畢業了做糖水攤不會覺得太大材小用嗎?」
姐姐笑了笑, 「這有什麼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永遠都是正確的, 不過這對還在上高中的你來說有點兒遠。」
梨水是用磨砂的塑料杯裝著的,杯身中間的一截套上了厚厚的瓦楞紙,溫越付完錢後與攤主告別。
溫越有些無聊的拿著梨水小口的喝著,邊走邊踢著路上的石子,她放空思緒任由緊張的情緒短暫消失,直到感覺額頭一熱才瞬間抬頭。
眼前的祁柯手上也拿著杯熱梨水,他用杯子輕輕的碰了下溫越的額頭,「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額頭的觸感微微發燙,溫越微微後退了幾步,抬頭看向祁柯,眼神還帶著些許的驚訝,他怎麼會在這條路上出現呢?
「傻了?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溫越:「祁柯!你怎麼會走這條路?」
「這條路我怎麼就不能走了?」祁柯笑著看她。
溫越:「可這和你住的地方是相反方向啊。」
祁柯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杯子,「我聽蔣墨說這條街上有很多賣梨水的,就想著過來買杯。」
大早上不趕緊往學校走,居然還繞路過來買梨水。
溫越咬著吸管看向他,「你很愛喝梨水啊。」
「我不愛喝,這是給你買的,不過看樣子我們兩個人的想法撞了。」說著祁柯的視線慢慢移到了她手中的杯子上。
溫越的臉頰發燙,「你繞路走過來是專門給我買梨水的?」
祁柯:「嗯,你前幾天不是生病嗓子不舒服嘛,喝點兒梨水能好一點。」
這條路不算長,但路邊的早餐攤不少,煙火氣充斥在冷風之中,原本靠著手中的梨水熱手的溫越,此時此刻也將其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