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去認認真真道個歉吧,畢竟今天這事是她的不好, 祁肆禮沒有哪裡做得不對,不該被她這麼試探。
溫杳下定決心,正要抬步往一樓客艙走,客艙門口又出來一人。
身量修長,一身灰色襯衣深色西褲往她這邊走來,是剛才去而復返的祁肆禮。
漆黑的夜裡,遊艇客艙口的暖色燈光僅能照亮那一小塊地方,等到祁肆禮走出客艙門口,步入圍欄這邊的區域,借著甲板上的明亮燈光,溫杳才看清祁肆禮神態。
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沒什麼情緒,冷冷清清。溫杳見他返回的一瞬間稍亮的眸子在這一刻又暗了下去。
她沒見過祁肆禮這副冷淡模樣,他應該慣常用這副面孔對其他圍上來的女生,而不是對她。
溫杳縮縮肩膀,海風吹得人更冷,她輕輕抿了下唇,還是決定先道歉,畢竟是她的錯。「那——」她幾乎張嘴就要脫口而出喊出「那個」,可眼下再喊那個,似乎就真的是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毛,祁肆禮怕不是會將她丟進海里。
她咬了咬唇,不想喊帶有「哥」的稱呼,名字還是太過親昵,於是,她小聲喊:「未婚夫。」
祁肆禮掀眸看她,那雙眸底情緒似乎因為這聲稱呼好了那麼一點。
溫杳正要再接再厲,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頭頂蒙上了一張柔軟乾燥浴巾,浴巾很大,罩在她的頭頂,蓋住了她的肩膀和整個上半身。
她睜著眼看著眼前的白色布料,怔了一秒後,頭頂有雙大手在給她擦拭濕漉的長髮,但是浴巾並沒從她面前挪開,她看不清祁肆禮的臉。
她覺得祁肆禮還在生氣,剛才大步離開卻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為了給她拿擦拭裹身的浴巾,畢竟一入夜,海里溫差大,她一件單薄泳衣擋不了任何寒意。
祁肆禮真的真的真的很好,明明在對她生氣卻還記得照顧她的身體。
溫杳沒有掙扎,也沒有拿開頭頂的浴巾,乖乖站著任由他給自己擦拭頭髮,只是等他擦著擦著,溫杳還是忍不住從浴巾下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拽住祁肆禮的一片襯衣衣角。
祁肆禮動作因此頓了頓,但是沒有將襯衣從她手上扯開,溫杳察覺到了,心裡小小地竊喜了下,她得寸進尺,乾脆兩隻手都從下垂的浴巾里伸了出來,各自輕拽住他的兩側襯衣衣角。
她沒有再做多餘動作,就這麼拽著,直到祁肆禮將她長發擦拭半個,兩隻手往下扯浴巾,溫杳眼前豁然明朗,她眨眨眼,立即掀眸看祁肆禮。
祁肆禮將臂彎里一件全新的襯衣遞給溫杳,嗓音聽不出來情緒,「穿上,遊艇上岸了。」
「……哦。」眼下好像不太適合道歉,還是等上岸坐上車再認認真真道個歉好了。
溫杳接過襯衣,拿在手裡,看了眼襯衣的吊牌,是專櫃購買,不是他的手工定製襯衣,應該是從這艘遊艇客房裡找出來的新男士襯衣。
她剛把襯衣穿在泳衣外面,遊艇便靠了岸,祁肆禮看她襯衣紐扣扣得嚴實,轉身,步伐如常往遊艇入口走。
溫杳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