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語氣和癲狂的模樣,明顯是想要拿兩人撒氣,甚至一個不好,很有可能殷有財跟周佳,活不過今天下午。
殷渠心頭一跳,連忙裝作不耐煩地看了眼手錶:「總之,我對這種折磨人的戲碼沒有半點興趣。如果你再沒有更多關於周小芸的事情可以告訴我,那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
「畢竟公司里還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上。」
戚重攥緊拳頭,目眥欲裂地盯著殷渠,半晌,才漸漸收起怒意,嘆息著起身往門外走,像是一個面對孩子無理要求的父親般,臉上帶著少許無奈的縱容。
「算了,就依你吧。」
「既然你忙,那就不跟你繼續聊天,最後陪我去給小芸上柱香,我就放你走。」
……上香?
跟在他身後的殷渠愣住,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件事。
「你這是什麼表情?」戚重側頭,不滿地睨他一眼,「難道你以為,我連她的牌位都會藏起來,不讓外人看見嗎?」
殷渠心說他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沒打算提出這個要求。但這話可不敢說出來,因此他只是微微搖頭:「我還想這件事得慢慢來,第一天的時候,不好意思開口。」
「這有什麼。」戚重滿不在乎地說,「好歹你也算是從小芸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上柱香而已,我倒也沒有這麼不通情達理。」
「反正遲早你和她也得見一面,提前一些,也沒什麼不好。」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殷渠沒能聽清,微微皺眉,可對方已經加快步伐,自己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飛快地跟了上去,甚至來不及跟門口的索林說上話。
索林見狀,顧不上繼續跟戚家的護衛眼神「鬥法」,只得帶著手下小跑著追過去。
供奉著周小芸靈位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此處依舊空無一人,似乎因為地處偏遠,少有光照,有些冷,但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要不是院內打掃得纖塵不染,殷渠幾乎要懷疑起戚重對周小芸到底有多少愛意。
這一回,不等戚重和殷渠發話,索林等人便自覺地守在了門外 ,沒有提出要跟著進去。
阿四沉沉地看他一眼,帶著護衛們守在另一邊,像是在嫌棄。
索林氣得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沉下心來,嗅著從屋內飄出來的香氣,默契地守護著這一方的平靜。
殷渠顧不得對索林的「粗中有細」而驚嘆,腳步沉重,卻又極輕地踏入了靈堂。
室溫不知為何有些低,殷渠打了個冷顫,卻顧不上多想,只隨著戚重一起洗手、擦手,這才跟在對方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小芸笑容溫柔的照片,心裡驀地一酸。
雖然之前已經在資料里見過,但這是遺照,終歸和日常照意義不同。
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周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