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瑞攪動著涼了一半的熱牛奶,一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架勢。
過了好幾秒,對面才傳來微不可查的回覆:「……沒、沒有,剛剛睡著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手機。」
「是嗎。」喬明瑞因為他的不坦率而收了笑,恨鐵不成鋼地垂下眼眸,「那我就不打擾你睡覺,先掛了。」
過去快一周,還這麼擔驚受怕,像只兔子似的,一有風吹草動就縮回窩裡。
讓人生氣。
「等等!我有正事要跟您說!」殷渠沒料到這次的聊天結束語會來得比想像中還快,頓時一個著急,便遵循內心地將挽留的話脫口而出。
「正事?」喬明瑞對此已經不抱希望,興致缺缺,「什么正事,和我有關嗎?」
別又是跟他說沈昭那三人最近又被家族其他有潛力的同輩如何打壓,這些東西可不是他真正想聽的。
正想又故技重施,說一些沒什麼太大用的事情來顧左右而言他,拖長聊天時間的殷渠,聽出喬明瑞的不悅,頓時沉默,心裡意識到這一招估計不管用了。
可他又不敢真的問喬明瑞,是不是不要自己了,是不是已經分手了,心裡像是有一萬頭小鹿在那兒排隊撞樹樁,又蠢又心慌。
「怎麼不說話。」喬明瑞意外地收穫一片靜默,微微挑眉並挺直腰背。
難道這次總算開竅了?
接收到喬明瑞這句話中暗藏的催促與鼓勵,殷渠腦子一熱:「我聽說時家打算舉辦宴會,對外公布您的身份……」
「我可以去嗎」這五個字,被遲來一步的理智兇狠地攔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殷渠恨不得時光倒流,讓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
宴會?
喬明瑞嘴角的笑意加深:「是有這麼一回事。怎麼,你想來?」
殷渠呼吸一窒,雙手捧著手機,緩緩道:「我,我可以嗎?」
「腿長在你身上,請柬也有,為什麼不可以?」喬明瑞被他這樣卑微的態度刺了一下,原本有些軟下來的心,又驀地硬起來。
他指尖輕推眼鏡,想起最近自己刻意派人傳出去的流言,當即飽含深意地補充道:「在經歷過我們相識的那次生日宴後,你應該知道這次生日宴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你不會缺席的,對吧?」
電話那端,殷渠的呼吸陡然錯亂,過了好久,才艱澀地開口:「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