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勁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究竟有什麼值得他沈致亭喜歡的?
再後來,父親去世,關於陳北勁的這場考試,他直接棄卷。
在他轉身離開之際,那個人姍姍來遲,給了他一個少年時渴求已久的擁抱。
為什麼?他不解。
為什麼陳北勁總是差他一步?
那擁抱將他身軀緊緊包裹,那情誼猛烈撞擊著他胸膛,那人兩眼遍布血絲、面容滄桑憔悴,不知剛經歷過什麼,只是那人在自己面前硬裝輕鬆的模樣,讓他隱約意識到還未到放手的時候。
晚上,他們躺在他臥室的床上聊天。
知道他明天就要考試,陳北勁精神一振,提出明天要送他去考場,他興致缺缺地翻著書複習,應了句「行啊」。
「把握如何?」
「能過,但分數不會特別高。」
「你想多高?」陳北勁笑,「破紀錄被載入史冊嗎?」
他沒說話。
「等你考完試,我們去旅遊吧,國內國外都行,地方隨你挑!」察覺到他情緒不對,陳北勁扯扯他衣角,仰頭問:「散散心,好不好?」
「怎麼,」手指撥過一頁書,他淡笑:「你請我啊?」
「當然了。」
「謝了,但我不想去。」
「你怎麼了?跟我道什麼謝?我還沒說去哪兒呢。」
「我哪裡都不想去,這輩子我不會離開燕京一步。」他合上書,放在床頭柜上,摁滅了燈,背對著那人。「不早了,睡覺吧。」
「沈致亭,」陳北勁突然從身後抱住他,小聲問:「你沒事吧?」
「沒事。」他能有什麼事?
「你都不看我一眼。」
「又不是不認識。」
「沈致亭,你到底怎麼了?」
「……」
「沈致亭,你不高興,是不是?」
「……」
「沈致亭,你嫌我來晚了?」
「不是。」
「那你……」
「陳北勁,」他頓了頓,說:「你就不該來。」
身後人沉默了。
一瞬間,噴吐在後頸的鼻息也斷了,緊圈在腰間的手臂鬆了開,陳北勁抽回手臂,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負氣般重重背轉過身,刻意做出的大幅度動作摔得整個床墊癲上癲下,將沈致亭消沉到谷底的情緒全癲沒了。
沈致亭直接就氣笑了,猛地迴轉過身:「你鬧什麼?」
陳北勁甩給他一個結實寬闊的脊背,一聲不吭地拽著被子全拉到自己那邊,閉眼裝聾,一副俗人勿擾的睡美男樣子。
沈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