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先生唱到動情處會和自己對視互動,那目光深邃,含著笑,像某種溫柔的邀請,給沈致亭一種他原來也很愛他的錯覺。沈致亭無法控制,反反覆覆心動,一遍又一遍淪陷。
那時,那人是個浪漫可愛的快樂王子。
不管是公主還是王子,再怎麼鬧,也是在家裡,因此陳北勁從來沒往家裡帶過什麼人。正如那人之前說的,他們住一起這件事,陳北勁不想告訴任何人。
現在,今天,家裡這扇割裂著兩個不同世界的門被打了開,兩個並不是特別重要的角色的出現,卻好似在縫合彌補著什麼,沈致亭望著朝自己走來的陳北勁,心裡生出異樣的感覺。
「怎麼了?」陳北勁伸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醫院還沒睡夠,睜著眼也能睡著?」
「沒睡。」沈致亭打掉他手,喝了口水,「你應該不會特地為了搬東西,把人專門叫到家裡來吧?」
今年陳北勁送的東西比往年都多,剛才在車庫的時候,沈致亭發愁說他倆人至少搬兩趟才能搬完,還得再單獨拿一趟蛋糕。陳北勁說搬一趟就夠了,接著發了條消息,不到五分鐘,那倆隨身保鏢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沈致亭被驚訝到了,問他們這麼快是不是坐時光機來的,光頭的那個笑了笑,沒說話,朝陳北勁使了個眼神,意思是「我們不知道,你得問他」。
儘管後備箱鋪滿的玫瑰花將他和陳北勁的關係顯露無疑,沈致亭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和陳北勁過分親昵,就沒再繼續追問。
「也不算是專門,」陳北勁笑說,「下午咱們辦出院手續的時候,他們就帶著蛋糕在外面裝車了,裝完車我讓他們先過來這邊找個地方等著再搬。」
沈致亭「哦」了聲,想到什麼,忽地問:「要是今年咱們沒在一起,你怎麼搬?」
「沒在一起,」陳北勁握住他手,輕輕晃著,說:「我也不會買這麼東西啊。」
沈致亭一笑,噓聲感慨道:「看來做你朋友沒做你男朋友值錢啊。」
「那不一樣,」陳北勁跟著曖昧地笑起來:「現在這不是,感情更深了麼?」
「按以往感情淺的話,我該照例跟你說句謝謝,」沈致亭說:「現在既然感情深了,我就不客氣了。」
「本來就不該客氣。」陳北勁欺身過來就要親他。
沈致亭側身避開,「都兩天了,身上都是煙味和消毒液味,怪難聞的,我先去洗洗。」
陳北勁不大樂意,拽著手腕不鬆手:「不是洗漱過了嗎?你怎麼老是不給我親?」
「我是說洗澡。」沈致亭兩手大力搓了搓陳北勁的臉,將人捏出個笑臉來,拍拍,然後往浴室走。
陳北勁望著那人背影,見人馬上轉過門口,忽地輕輕開口:「沈致亭。」
「怎麼了?」 沈致亭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