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鑲刻在戒指上,時刻告知著對方,他照亮守護著他。
「陳北勁!」門外人絮叨了半天,突然一聲喊。
陳北勁趕緊關了花灑,豎起耳朵認真聽:「啊?」
「那我們這算是就說好了。」門外人每次一番長篇大論過後都要跟他確認一下,看他是否真的聽進去了。
「嗯嗯嗯……」
「還有,等會兒去了我媽家,不要跟在家裡一樣,當著長輩的面,總貼得跟年糕似的,不太成體統,如果我媽說要留宿,我們也不能……」
「嗯嗯嗯……」
「嗯,趁著你暫時出不來,我提前跟你說一聲,李勤光下個月準備出國留學去了,早上他打電話來說想見最後一面,我考慮過了,我還是過去一趟比較好,你不許吃醋也不准生氣,就這一次了,見完他我晚上回來給你帶BINTAK家的點心,聽見了?」
伸出手指,輕輕一抬,打開花灑,左搖右擺哼著歌,手指有節奏地抓頭髮,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事實就是,之前許景輝管不住陳北勁,之後沈致亭也別指望管得住陳北勁。
沈母打開門那一瞬,原本安分站在沈致亭身邊的陳某人,突然轉過身,在沈致亭嘴角上啄了一下,留給沈母一個噴香絨絨的烏黑後腦勺。
這麼多年,每一次開門,倆小男孩都規規矩矩並排站在她面前,賞心悅目又純潔乖巧,模樣還這麼般配,簡直叫她心裡喜歡的不得了,沒想到今天開門成了開盲盒,突然就解鎖他們新站姿,沈母一愣,視線往下,倆小子袖口下還牽著手。
沈母又是一愣。
小男孩變成會談情說愛的男人了,還這麼明目張胆。曾經總藏在兒子身後的害怕跟人打交道的小傢伙,現在已經敢跑到她面前宣示主權了,而她從前總想發設法地勾引人家的傻兒子,現在倒呆呆笨笨的,突然成啞巴了。
沈致亭也在愣,和母親對視一眼。母親望著他,捂嘴笑起來,瘦薄肩膀一聳一聳的,眼尾皺紋都飛揚起來,晶亮的眼睛裡,閃爍出幾點淚花。
沈致亭低下頭,輕推了陳北勁,低聲說:「鬧什麼。」
陳北勁撓撓他手心,低聲回:「給你示範一下。」
沈致亭:「示範什麼?」
陳北勁:「怎麼哄咱媽開心。」
沈致亭:「……」
嚴格意義上來說,沈母比兒子更早認可兒子的戀愛對象,只是兒子經過一次,投鼠忌器,性子穩重起來,長大了是長大了,也變得無趣許多。知道她不放心,他就總拽著陳北勁在她面前扮演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豈不知她心裡更痛。
沈致亭暗戀那個孩子有多少年,她就旁觀了多少年,直到那孩子終於回來,天知道她有多欣慰,可她卻什麼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