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當時我確確實實生氣了,沒有男子能忍受喜歡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紅杏出牆。但即便那樣,我也沒想和她分開。只是覺得,把她看管得嚴一些,在別院晾得久一些,一年後,等她知錯,我再去接。」
「沒想到,一年後,竟傳來柳娘產女的消息。算一算時間,這孩子絕不是我的。當時我要氣瘋了!」
「我送信過去,告訴她,如果她肯把孩子送人,我便不計前嫌,接她回京,沒想到她不肯。我憤怒之餘,便繼續讓她在別院,希望她能服軟。」
「最後……卻等來了她的死訊。」
說完,朝中重臣、一個中年男子,就這麼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哭得痛不欲生。
君北譽聽完,只覺得是造化弄人:慕容尚書對柳娘,確實喜歡,哪怕是以為柳娘有情郎、與情郎私奔、生下情郎的孩子,卻依舊想把柳娘接到身邊。
聽著慕容尚書的痛苦,君北譽心中酸楚得很。
勸朱雀?
但朱雀是實打實的受害者,母女兩人受苦這麼多年,這仇恨哪是解開一兩個誤會便能過去?
譴責慕容尚書?
但慕容尚書也是受害者,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放棄柳娘。
慕容朱雀沒耐心看老渣男哭,直接問道,「呵,現在倒是喊冤了,當年呢?你能一路做到尚書之位,能力應該不小。怎麼,在外面可以明察秋毫地做官辦事,回了家就立刻腦子被摘了?就不知道調查一下?」
君北譽輕聲道,「朱雀,你別生氣,我不是為尚書辯解,就是把我知道的說一下。」
慕容朱雀輕輕癟了下嘴,不悅道,「你說。」
君北譽內心苦笑,暗暗祈禱別遷怒他,「你有所不知,十幾年前,曹家勢力還是很大,拋開曹家,最可怕的是汪家,便皇后的娘家。尚書不是說了?和曹氏通姦是汪國舅,如果汪家想設計這件事,以當時慕容尚書的實力,真的很難明辨是非。」
慕容尚書擦掉眼淚,狼狽地用帕子擦去鼻涕,尷尬道,「當時……他們為了隱瞞此事,動了不少手腳。我剛回京,在京中毫無勢力可言,連親信都沒有一個,我派去調查的人,都被曹家買通;別院也都是曹家和汪家的人,每次我想去別院,他們都有辦法給我安排一個公差,讓我出京……」
「……」慕容朱雀。
君北譽聽後,心裡沉甸甸,深深嘆了口氣,「同是天涯淪落人。」
慕容尚書,也有身不由已的過去。
慕容朱雀的火氣稍微平靜了些許,譏諷道,「這回,你調查清楚了?當年沒調查,是因為沒那本事。現在有本事了,不會聽一出信一出吧?」
慕容尚書沒再嚎啕,但眼淚還流著,「調查清楚了,剛剛我忘了說,告訴我真相的信……最後指引我到一個宅子,宅子裡面綁了兩個人,一個是汪國舅,另一個便是當初偽裝與柳娘交好的男子。我剛剛已從他們口中,得知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