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面对这满院戒备森严的侍卫。他的脚步也不曾有过半分迟疑。
"杜薇。"英王微笑着,温和中带着些关切的味道,"本王来接你回去。"
杜薇一愣。
"回去?去哪?"她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突然英王发现她的衣袖上沾满了血迹,脸色不由得一變,他几步上前,一下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为何伤了?"英王面色一凛,将她衣袖往上一拉,只见一处清晰的刀痕显露出来。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打破了个茶碗"杜薇幽幽道,神情漠然。好似没有魂魄的木偶娃娃。
英王如何看不出她在说谎。那玉筍似的手臂上留下的,分明是清晰的刀痕。
英王自怀里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帮她简单的包扎起来,杜薇也不拒绝,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由他摆弄。
这时青衣急急出来,对英王拱手施礼:"見过英王殿下。"
英王冷了脸:"杜薇随本王走了,一会你与世子说一声便是。"
英王平日鲜有如此严肃的表情,直叫青衣有些意外,刚想上前阻拦,却见英王将衣袖一甩,"杜薇尚未婚配,若留宿在世子院中,傳出去怕是清誉不保,更何况,世子性急。伤了誰都不好。"
青衣这时也见杜薇衣袖上的血迹,不由得大吃一惊,刚才见她自正屋出来还未见异常,怎么才一会的功夫
"可是"青衣看向杜薇,原本是想让她开口拒绝英王的提议。
但当他看到杜薇脸上的表情时,却是心中一惊。
不知是不是落雪的缘故,他只觉得杜薇眼中神情冷漠,甚至带有几分世子爷凤眸冷寒的气势,让他不由自主的住了口。
英王轻抖披风上的落雪,对杜薇柔声道:"走吧,你祖母她们还在等你。"
说完他便带着杜薇头也不回的离了院子,只留下青衣等人干着急没办法。
世子之命他们无法违背,可是英王执意要带杜薇走,就连做为当事人的杜薇也没有拒绝,他们若是强留只怕到最后要刀剑相向。
青衣狠狠的一跺脚,抽身便进了正屋。
刚进门还未来得及说出刚才之事。便觉得屋里气氛有变。
崔药师脸色惨白侍立在一侧,一个小药童战战兢兢捧着一只药碗,跪在榻前。
药碗中散发出浓烈的腥气,青衣不禁皱了皱眉。他能分辨出,那是血的味道。
"你再说一遍。"风暮寒声音低弱,但却眼中却蕴含着萧杀之气,只看得青衣头皮发麻,直接跪在原地。
小药童结结巴巴道:"杜小姐说这便是是她的报酬"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自风暮寒袖中挥出,青衣与崔药师大惊失色,那是一柄软剑,平时风暮寒贴身藏着,以备最后防身之用,没想到他竟然把它抽了出来,这是想要那药童的命不成?
青衣咬牙强自上前,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剑。
软剑刺穿青衣的胳膊,剑尖却是抵在了那只药碗之上,倘若再向前分毫,那只碗便会化为粉末。
"世子爷!"崔药师哀求道:"此药还请您用了吧!"
青衣伸手将药碗自小药童手上取下,那药童一声不吭,一头栽倒在地,已然吓死过去。
青衣忍痛将碗拿至**前,极力控制住受伤手臂的颤抖,"求世子爷将此药用了吧!"
话音刚落,一簇白光便已抵上青衣的脖子。
青衣只感一股寒气直逼而来,全身竟然动弹不得。
"你们谁对她说了什么?"风暮寒凤眸如同利刃蒙霜,直叫人心里打颤。
"属下不知。"事到如今,青衣反而放开胆子,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他朗声道:"刚才英王到访,已经强行将杜薇小姐带走了。"
风暮寒持剑的手颤了颤,青衣能感觉到剑尖触在自己脖子上那微凉的感觉。
"英王带了她走?"风暮寒眸光略暗,勉力道:"当时杜薇如何说?"
"杜小姐并未说什么,而且属下见她伤的颇重。"
软剑"唰"地收了回去,青衣只觉眼前一花,手中药碗已经被对方夺去。
一口气灌下那满含血腥之气的汤药,风暮寒挥手重重将药碗摔碎在地上。
凤眸倒映着满地那纷纷碎片,眼底深处,好似有什么跟着也一同碎裂开来。
杜薇跟随英王出了西院,一路但见雪花纷飞,雪竟越下越大起来。
她忘记受伤的左臂还带着血,伸出手去接那落下的雪花。
英王一见她袖中露出的血迹,眼中的月华不禁一暗,口中告诫道:"南王世子性格有些古怪,平时你尽管不要与他单独相处,不然伤的还是你自己。"
杜薇淡淡一笑,她知英王是误会了,他以为自己必是因为得罪了世了,故此才身中刀伤。
不过这时候她却懒得解释,只是浅浅一笑,被北风吹得通红的面颊在灯笼的映照下如同红苹果般诱人。
英王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拂上她的脸。
杜薇的身体瞬间一僵,但她很快便忍住了。
英王一袭锦衣,站在雪中似纤尘不染,优雅而不失俊朗,双眸如同明月之华,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而高贵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