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剪发(首推二更)
心怀惴惴的喝完了那半杯水后没出现什么异常状况,这不仅让纪岩有些自嘲太过小心了。吃过了晌午饭没什么事儿了就睡了个午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纪岩是被一阵抓心闹肝的抽疼感给弄醒的。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看疼痛的地方,一时竟然有些怔然。
左边那只脚打娘胎里就像是短了一截,走起路来两边不平衡,客观点儿说那叫跛脚,难听的就说是瘸子。
两辈子加起来也有个四十年了,纪岩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只有残疾的左脚,平常除了阴雨连天的不太舒服外,跛常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像是这痛倒还是头一遭。
疼痛点靠近脚后根儿的那条大筋,就像是里边放了个弹珠一样厥跳着疼,整条小腿后侧都在微微的发热。这种疼并不剧烈到无法忍耐,可是却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纪岩拿手揉了揉疼处,稍稍觉得好受了些,穿鞋下地又活动了活动,疼痛感持续了一会儿才渐渐消失。
只这么会工夫鼻尖儿都冒了汗,两边鬓角也觉得湿乎乎,随手抹了一把,手心上竟然全都一层的黑灰。
纪岩吓了一大跳,赶紧扳过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她脸上像是刚钻了煤窑出来浮了层黑灰,刚才这一擦弄得是五花六花的。屋里脸盆儿里正好有水,泼了两把才算是干净。
看来这灵泉当真有洗髓筏经的功效,只喝了两滴就能排出体内的污垢了,当真像帛书里说的那样是个好物。不自觉摸了摸左脚的残处,都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刚才那些反应可能并不是件坏事,或许她这脚真的有救。
一想到日后自己不用再被人耻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平平稳稳的走路,甚至从未感受到跑跳的快乐也可以尝试到,即使经历过生死纪岩也难免一时情绪激动。
外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想是她妈睡醒起来了,纪岩用力吸了口气平抚了下心情,这才走出去。
“妈,我等会儿出去洗个澡、剪剪头发,天儿热了,头发长长了不太得劲儿。”
“大过节的你去洗什么澡、剪什么头发——”周淑兰本来想要说她两句,可抬头一看纪岩已经过了眉毛的头发,随即‘嗯’了声:“早前还没注意,你这头发也确实是长了,眼睛都快挡上了你也不嫌闷乎的慌,那就赶紧的快去快回,别耽误太久了。”
纪岩暗暗吐了吐舌头应了声,刚才她照镜子时就发现头发长了能有半横指,好在是不明显,不然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妈解释了。
镇街里只有两家浴池,都是老澡堂子设施陈旧,环境粗糙,比起十年后开的桑拿浴什么的实在是差太远了。
纪岩捡了家相对而言还算干净些的,这时候的澡价那都是两块钱,自带用品啥也不管,连双拖鞋那都是缺边少角叉伴儿的,勉强将能穿上脚。
因为是过节的关系,浴池里也一对母女俩,纪岩一进去就让两人给鄙视了。明明十七八的大姑娘,长得挺白净,却是个埋里埋汰的,脸上收拾的挺利索,可身上堆的那些灰,搓下来都能够一大碗,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
纪岩不用细寻思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硬了头皮打开水伐站底下可劲儿的冲洗,黑水顺着脚下往下水道的方向流,母女俩嫌弃的直往旁边躲,没一会工夫就各自擦干了头发出去了。
澡堂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纪岩松了口气,低头摸了摸右手掌心,打从她喝下那水到疼醒不过是一个小时,平常人洗澡怎么也得这么长时间,算算现在要是再喝些下去等到有反应她还在这里边儿,就算是其间有人进来也不怕,身上的灰就顺着水流走了。
主意打定,当下纪岩心念一动,直接喝了两滴灵泉水下去,跟着继续洗澡、洗头发,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最先有反应的就是那条腿,开始微微的发热,跟着是脚筋钝钝的疼。
纪岩关了水伐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这次的疼痛程度并没有先前那次厉害,只是持续的时间大致上相同,随后就是局部的温热感仍旧。
澡堂里没有镜子看不到脸,只能从身上出现的泥灰判断脸上肯定也是干净不了。重新打了香皂洗搓一遍后这才出去。
浴池外头厅里挂了个时应钟,纪岩抬头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心中大致上有了数。
出了浴池跟着拐去了家发廊,老板是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起先见纪岩发头挡着眉眼挺不利整的模样也没怎么太在意,按她说的把头发削薄剪短了,再一看眼前这小姑娘像换了个人儿似的,两只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