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几天下来,我赫然发现美国所学的内容似乎较台湾的简单一些,暂且撇开使用英文上课的课程不谈,其馀科目的内容都不如台湾的那么艰深。
但是谁来解释一下,物理化学的教科书都是英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标准原文书,金装且字又小,厚度少说也有五公分,这种书不是拿来压死人是要干嘛啦!
还有最让我头疼的便是美国史了,纵使是以中文授课,可我连台湾史都还没学得彻底,学美国的做什么?
时间一下子来到了学期末,某节下课时间,尹谦墨半卧在椅子上滑着手机,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样,而此刻我仍然在跟黏满便条纸的教科书以及密密麻麻的笔记奋斗。
唉,真是苦命啊??
正当我的数学题目计算至一半时,肩头赫然被轻触了几下,我从一大堆拉里拉杂的数字中回过神,一支手机亮在我眼前。
「喏,这人你认识吗?」尹谦墨不知何时蹲在我的桌子前,他困惑地发问,我则将视线移至他的手机上。
画面上显示了一则开学前我们所拍摄的影片的留言,其实在这将近上万条的留言洪水中,这么一则实在显得微不足道,然而他的留言却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是撩起了我平息已久的心弦。
小凌
我好想你
我望着那几个字,久久不语,最后缓缓起身走到教室外面,拿出手机点开他的简讯,最后一则讯息停留在三月初。
我的手指慢慢地往上滑,和他曾经的聊天内容一一映入眼底,看着过去那些欲被我拋弃的回忆,我的眼眶没来由地湿了。
不,其实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是我不愿正视罢了。
我当初逃来美国的原因,除了回避,便是忘记。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我却发现他在我脑海中盘旋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快乐。
我在键盘上轻触几下,咬着下唇,送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讯息出乎我意料的迅速被读取,另一则讯息跳了出来。
「小凌??是你吗?」
「嗯。」我胡乱抹了把即将滚落的眼泪,却也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不是我还能是谁?
在我准备输入第二行字的时候,手机突然间震动了起来,切换到了来电显示的画面。
我接起,对方轻轻地喂了一声,那个嗓音混杂着些许嘶哑、低沉,却是添上了几分的魅力与韵味,曾经,我对这个声音该有多熟悉?
「你还好吗?」仅仅几个字,却让我心底莫名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胀胀的、暖暖的,彷彿有千丝万缕的煦阳柔和洒落,在心尖上映出了他的倒影。
说不喜欢他是不可能的。
说讨厌他是不可能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在逃避,无形之中将另一个人推进深渊,摔得伤痕累累。
我吸了吸鼻子,开口又是一句道歉:「对不起。」
明明有好多话溢于舌尖,但是,除了道歉,我想,我什么话都没资格对他说。
因为,我真的伤他伤得太深、太深了。
他浅笑,挠得我心有些痒痒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别再道歉了,错的人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