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会让五爷脸色不错,他一脸平静地说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并不奇怪。”
“父亲,你不生气?”屈文德不解道。
五爷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让你找赵出息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一步,如果我们不帮他,他怎么能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打败谭鸿儒?”
“那你真要向那畜牲低头和解?”屈文德有些憋屈地说道,作为儿子,他自然不想看到已经八十高龄的父亲活的如此窝囊,可他没有办法,谭鸿儒实力强横,他们值得隐忍。
五爷沉声说道:“我会低头,但不是现在,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也没有那么老糊涂。”
屈文德更有些迷糊,继续道:“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这脑子,如果我们先找那畜生和解,难道他不会警惕?到时候赵出息他们要是动手,我们从中作梗,很容易会被怀疑,这样会惹火烧身。所以,我们要等赵出息他们动手后再和解,这样也有理由,也或许那个时候,不用我们和解,那牲口就会主动找我们。”五爷不愧是老狐狸,早就看懂接下来要怎么走,可有些事情,是他注定也不知道的,他肯定不知道当年被他弄的家破人亡的黄家,还有位年轻人活着,而这年轻人为报仇已经隐忍多年,如今更是身居高位。
五爷这么一说,屈文德立刻就明白了,连忙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你回去把原话告诉他,他自然会明白。”五爷知道二儿子的实力,有些事情他肯定想不到,不然当年他就不会把位置给谭鸿儒,那样也就不会有今天。
虽然屈文德没什么本事,但却喜欢耍小聪明,不禁冷笑道:“父亲,你说我们和鸿儒和解后,有没有可能冰释前嫌,然后反手阴赵出息他们一把?”
五爷听到这话,狠狠的瞪着屈文德,眼神凌厉道:“你觉得,还能回到以前?”
第767章 反悔了?
屈文德有屈文德的小算盘,如果父亲真愿意跟谭鸿儒和解,那很多事情都不用再大动干戈,谭鸿儒对父亲对他们屈家并没什么恶意,毕竟屈家对他有恩,他只是不想让父亲再插手圈子的事务,让他本本分分安安稳稳的安度晚年,如果父亲做到这点,那应该可以和平相处,他们屈家以及元老派以后听谭鸿儒吩咐,享清福挣大钱,这不挺好,凭啥要便宜赵出息那头豺狼,整个川北辛辛苦苦几代人打下来的天下就这么拱手相让,何况赵出息控制川北以后,对他们到底会怎么样,那还是未知的风险,如果那时候赵出息对他们心存不满,他们再想反抗,也只能忍气吞声,除非不想继续混下去了。
可屈文德似乎忘了,五爷出乎意料的同意和解,并不是打算冰释前嫌,而不过是以退为进忍辱负重,为的还不是迷糊谭鸿儒,最终再报复他,屈文德没有理解清楚父亲的意思,所以才会说这话。
“文德,做人有时候是得留下退路,看不清风向的时候,可以权衡利弊后再做出决定,但当你看清局势作出决定后,就不要再三心二意,如果经常这样,以后你可能谁都不会信任。”作为过来人,五爷有必要提醒儿子,毕竟屈文德没有成为掌控全局的老大。
屈文德忍不住问道:“父亲,我只是害怕赵出息以后背信弃义,如果没了谭鸿儒牵制他,到时候他一家独大,真要回头再搞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点屈文德考虑的很周到,毕竟他们对赵出息不熟悉,跟赵出息也没什么往来,而且现在赵出息处于主动,他们处于被动。
五爷皱眉说道:“谭鸿儒已经把我们逼到这一步,你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相信赵出息,要么就这么苟活着,想要让我跟那忘恩负义的牲口真正和解,没有可能,所以这两条路,我只能选择一个,如果错了,那是我的命。”
作为大佬出身的五爷,关键时候并没有瞻前顾后的犹豫,而是当断立断,或许他对谭鸿儒已经彻底寒心,没有办法才选择这条下下策。
屈文德还是有些担忧,但父亲的话说的很对,苟活是不可能的,整个元老派以及屈家现在都活的比较憋屈,全部被打压着,包括很多生意,都没有办法展开。赵出息最终到底会不会跟谭鸿儒一样背信弃义,他们不清楚,但谭鸿儒现在已经无法相信,所以只能赌这么一把。
“如果赵出息是聪明人,谭鸿儒死后,他肯定会见好就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整个川内没有人再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如果再对付我们,走投无路的我们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事,那谁也不知道了。”五爷从大局上分析着这件事,最终确定赵出息到时候会按照约定进行。
屈文德皱眉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不无道理,自己道行还是太浅,一想到本来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最终让谭鸿儒抢了,屈文德最后那点心思也彻底丢掉,决定全力对付谭鸿儒。
于是,屈文德说道:“父亲,剩下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消息就是。”
当晚,屈文德为避嫌没有离开德阳,但也没有住在老宅,屈文德走后,德阳下起暴雨,潮湿的天气让五爷的风湿病发作,两条腿隐约作疼,五爷忍着剧痛坐在阳台上赏雨,川渝能呼风唤雨的袍哥,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拼了一辈子命,也活到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善始善终,安度晚年?
司徒南去了上海,芙蓉和黄土去了川南川北,稳坐中军大帐的赵出息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等到司徒南从上海回来以后在,这川渝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赵出息很忌讳这种情况,毕竟现在的大环境已不是当年那么混乱,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谭鸿儒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谭鸿儒不除,赵出息总觉得心里不舒服,除掉谭鸿儒以后,他才能放下心去做别的事情,所以这次赵出息注定要动手,以往都是被动,这次是他主动。
距离赵出息上次受伤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今天赵出息去西蜀国际医院复查,身体已经全面恢复,医生说已经没什么事,这让赵出息很满意,接下来他就敢进行一些高强度的恢复的训练,这两个月时间虽然一直在恢复,但身体还是差以前有些距离。
赵出息复查,顺便带着齐思做产检,现在孩子已经快四个月,齐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赵出息对齐思也愈发的小心照顾,怀孕的后的齐思充满女人味,跟两年前赵出息第一次见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赵出息更希望看到的是,齐思以后白发苍苍的样子,这一辈子值了。
赵出息扶着齐思从医院出来,齐思看向赵出息的眼神充满笑意和幸福,有人说,如果想知道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爱你,只需要看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会告诉你一切,从这点可以看得出来,齐思深爱着赵出息。
赵出息傻逼呵呵的笑着,产检也很顺利,不管是齐思的身体还是孩子的发育情况都正常,孩子的预产期是十月初,赵出息也就静静的等着孩子降临。
把齐思送到桐梓林银都花园那里,老爷子和干妈胡雨嘉都在,齐思要陪着她们吃晚饭,也有些日子没见老爷子,倒是干妈胡雨嘉只要没事就会去蔚蓝卡地亚看齐思,就等着抱孙子。
赵出息有事先行离开,宋青瓷打电话告诉赵出息,西蜀集团有点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于是赵出息带着周易和马成才赶回西蜀大厦,到西蜀集团的时候,宋青瓷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桌上已经给赵出息泡好一壶茶,还有些水果。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喊我回来?”赵出息有些不解的问道,宋青瓷现在喜欢盘着头发,对于这点改变,赵出息很喜欢。
宋青瓷低声说道:“不是我找你,是老徐找你有事。”
“老徐?他不是跟姜叔他们去北京了么,回来了?”赵出息再次疑惑道,西蜀集团开完董事会后,老徐就带着姜知名和常宏等人前往北京,跟林镇北的团队谈判,然后确定最终的合同。
宋青瓷摇摇头解释道:“他还没有回来,而是打电话过来,让我找你,有事要跟你说。”
这下赵出息就愈发的好奇了,徐林找自己,为什么不给自己直接打电话,为什么要通过宋青瓷?
“老徐到底在搞什么?”赵出息自言自语道。
宋青瓷也不清楚,但以她的直觉,隐约感觉到可能是和林镇北的谈判出了问题,不然老徐有什么急事会找赵出息,更是让赵出息回西蜀集团接电话。
宋青瓷用座机将电话直接拨过去,没用多久徐林就接电话,宋青瓷沉声说道:“他在旁边。”
徐林让赵出息接电话,宋青瓷将电话递给赵出息,赵出息轻声道:“喂,老徐,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边的徐林已经回到酒店,他们住在王府井的华尔道夫酒店,这次除过跟林镇北谈判,他们还会见一些高官,有央行以及几大行的、有保监会的、有银监会的、有证监会的,基本都是金融系统内的,同时还会跟西蜀集团的合作伙伴们举行一个会议,所以说这次北京之行议程很满,他基本没有时间见老朋友,本来徐林准备带媳妇回天津老家,这事也只能继续往后推。
“林镇北这边有些变故。”徐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道,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赵出息脸色瞬变,难道说林镇北反悔了,不可能啊,他似乎没有反悔的理由啊,而且以林爷的信誉也根本不可能反悔。
“他反悔了?”纵然这么想,赵出息还得刨根问底。
刚洗完澡晚上要去应酬的徐林摇摇头道:“他没有反悔,是别的事。”
没有反悔,听到这句话,赵出息稍显放心,可是既然林镇北没有反悔,那还能有什么事,关于合同的事情徐林肯定不会问自己,况且自己也给不了意见,他跟姜知名常宏他们自然早就商量好计划。
“那是什么事?”赵出息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