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鲁嬷嬷把银子收回去,重新放进荷包里,脸笑得如同一朵花。

嘉珍在一边看到了,就悄悄问嘉宜:“买这些花儿花了多少银子?”

嘉宜:“约莫二十两?”

“二十两?这么贵!”嘉珍瞟一眼嘉宜,觉得她这位三姐姐真看不出来如此大方,一出手就花二十两银子买花,只不过是为了明日办一天的茶会。不是说她这位三姐姐是何家的奴婢出身么?她哪里来这么多钱?

心中存着疑惑,嘉珍不觉对嘉宜刮目相看。

她想,原先只不过觉得嘉琴好说话,好打交道,所以才跟她来往。

这会儿见嘉宜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眼都不带眨的,她对这位三姐姐就更有兴趣亲近了。

二十两银子差不多算是嘉珍一年的月例银子,而且真正到她手上,该她支配的绝对不超过十两银子。她的月例银子有一多半都被她娘收去了,说是要攒着给她做嫁妆,不然,将来等她将来找婆家的时候,没有多少陪嫁会显得寒酸。她娘还念叨说她长房的伯母是个抠门儿的,将来她出门子,一定不会给她多少添妆,所以这嫁妆银子还是得自己攒。

嘉珍是深信她娘说的话的。二房依附长房生活,就算她是二房的嫡出小姐,可二房没钱,长房的伯母是个看不起二房的人,一直以来还颇嫌弃二房依附长房生活,很多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到过。

如果三姐姐有钱,或者有别的生财之道,嘉珍都觉得这条大|腿绝对值得抱。

嘉宜听嘉珍喊贵,随即也苦笑了下说:“我也觉得贵,可没法子,省吃俭用也要把这笔钱凑出来,让老太太,太太,姐妹们觉得满意。”

“三姐姐为人真好,那么,我也来帮姐姐的忙好了,你看,需要我帮什么忙么?反正我这会儿没事情。”嘉珍一边说话一边卷袖子。

嘉宜按住她的手:“算了吧,我可请不起四妹妹帮忙,你跟我好好地进去坐着喝点玫瑰花茶,一会儿我们去见范绣娘,让她今日教我们绣牡丹……”

吃了茶,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子,两姐妹就去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就是顾家的小姐们每日下午上课的地方,那个教琴棋书画的女先生还有教她们女红的范绣娘都在那里。

基本上顾家的小姐们会一处上半个时辰的课,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就是自己练习的时间。

有喜欢琴棋书画的,比如嘉书,就会去钻研她喜欢的那一部分学习内容。

有喜欢女红的,比如是嘉宜,就会去一边绣东西,一边请教范绣娘一些针法,花样等等。

在嘉宜没有来之前,嘉珍是对琴棋书画和女红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往往她就跟嘉琴一起弹琴下棋混时间。

说起来嘉琴弹琴还是因为她名字里面有个琴字,老太太说她大姐嘉书名儿有书字,所以喜欢读书作画,这跟她的名字相符。而她的名字里面有个琴字,要是不好好学弹琴,人家以后指不定那这个取笑她呢。于是,嘉琴也硬起头皮学琴了,她其实挺嗔怪她爹怎么不给她的名字里面取个“香”字,要是个“香”字,她保证不用谁催,就把香制得好好的。

只是现在嘉珍决定抱嘉宜这根金大|腿了,就不陪着嘉琴弹琴和下棋了,她端着针线笸箩去跟嘉宜做伴儿了。

两个人一起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做女红。

没人陪嘉琴弹琴和下棋了,她就觉得时间难捱了,根本坐不下来。

站起来,她去她大姐的书案跟前站一站,看她抄写诗词,没站多会儿就厌烦了。然后去拨弄下自己的琴两下,也没有嘉珍像以前那样在她跟前狗腿地称赞她弹得好,她也弹不下去了。至于下棋,更是没人,她又不想让女先生陪她下棋,而她带来上学在她身边服侍的丫鬟也没有一个会下棋的。

于是,她只能慢慢踱到嘉宜和嘉珍跟前去,看她们做女红,看了一会儿,她鄙夷道:“我说,三妹妹,四妹妹,咱们府里不缺针线上的人,什么东西用得着你们动手,你们学这些奴婢才学的东西做什么?”

嘉宜开玩笑地说:“我想绣好了,拿给范师傅,让她拿到绣坊里去给我换成银子,听说,绣得好的一幅襕裙,要值一两银子呢。”

“财迷!”嘉琴更加鄙夷道。

嘉宜呵呵呵地笑,继续做手上的活儿。

一边的嘉珍听了却上了心,低声问嘉宜:“三姐姐,方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一幅襕裙,绣得好能值一两银子?”

“是啊,没有错,不过前提是绣得好,像我们现在的手艺,恐怕需要再练上三五年才行。”

“三五年……那也太长了,不过,一两银子也是挺多的……”

嘉琴听不得她们两个财迷为了这些小钱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是更看不上这两个没钱的穷酸妹妹了。

次日一早,嘉宜起来得挺早,刚收拾好,外面小柳儿就笑着跑进来告诉她,送匾额的仆妇来了,她们问嘉宜,该把那块匾挂到哪里。

嘉宜一听,心情愉快,便说:“那我这就出去看看,对了,小柳儿你去让山茶重新给你包上一块白纱布,要巴掌大的,然后多裹上两层。”

小柳儿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不少,这会儿额头上只是包着一块三指宽的纱布,而且只是裹了一层。这会儿听见了自家姑娘的话不免疑惑问:“姑娘,这是为什么啊?”

☆、第47章

“别问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嘉宜说完,就朝外面走。

小柳儿“哦”一声,当真去找山茶了。

把姑娘交代的话说给山茶听,山茶也一头雾水,不过,她还是按照小柳儿带的话,另外找了快巴掌大的细白纱布出来,给小柳儿多包了两圈,这样子打眼一看,外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头受伤了,而且还不轻,不然也不会包扎那么几圈。

嘉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今日老太太和太太都会来,即便她们不会问小柳儿怎么伤的,可是她们会看到小柳儿头上包着那么大几圈纱布,她们心里会留下印象。要是将来,那香冬要借着推倒小柳儿受伤的事情说事儿,或者让她姑姑给自己出难题,那么重新提起旧事,老太太和太太一定会想起今日受伤包了头的小柳儿,香冬在老太太和太太心里一定没有好印象,落不下好。

这会儿她在院子外头,看两个抬匾来的健壮仆妇踩在木梯上,将黑底绿字的“清芷居”的牌匾给挂到院子的门楣上头。

她在下头站着仰面指挥:“……往左……往上一点儿,对,对就这样……”

“姑娘,这样行了吗?行了的话,我们就给钉上钉,把匾挂上去了。”

“行了,你们动手钉吧。”

于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后,新做的“清芷居”的匾额就牢牢地挂在了门楣上。

嘉宜叉着腰站在下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表示非常满意,接着叫了山茶出来给这两个送匾额的仆妇一人赏了二十个钱,说有劳她们把匾送来,还给她挂上。

“哎呀,这是我们分内之事,姑娘还给我们赏钱,真是……”那两个得了赏钱的仆妇眉花眼笑,千恩万谢地去了。

“清,芷,居……嗯,不错,不错……”忽地有个女孩儿的声音在嘉宜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转身,果然见到嘉珍仰面在看她新做的那块匾,于是笑着问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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