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林氏見她竟然主動找台階下,心中很是訝然,卻也識相地迎合道:「你這般做,完全是為了我。今兒若縱著她得了逞,日後我欺負未來新婦的名聲便會傳揚出去。故而,我來也是為了感謝你。」又親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知,前兩日你人事不省時,我急的夜不能寐。如今見你的病有了起色,我這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多謝夫人惦念。」陸南星自然要表現出感激之情來,「只有一事,還要麻煩夫人相幫。」
林氏「哦」了聲,還是警覺地問道:「說來聽聽。」
陸南星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自從受傷後,這兩日總是夢見父親。想起他老人家去世時正趕上攻打寧州城,彼時無暇守孝。如今能暫時穩定一段時日了,我便想著吃三年素念念經文悼念父親。」
她指著林氏身後的屏風笑了笑,「生了一場大病才知,女兒原來這般不懂事。這麼莊重的物件,原本就是要放在正堂內的。如今完……送還給您,還望夫人莫要生氣。」她早就注意到林氏進來後,目光瞟了眼那架屏風。順水推舟送她,日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林氏不自覺地捻了捻手中的絹帕,暗忖:吃素三年,難道她不想嫁人的暗示?看來薩滿太太的法力很是靈驗。難怪野丫頭收了玉觀音後高興地相邀面談,原來是要搞什麼念經超度。
想到此,她便感動地拍了拍陸南星的手,道:「我怎麼能和小輩搶東西。就連咱們大帥都說,待你如女兒那般疼愛,這大帥府所有物件都先緊著你挑選。」
陸南星搖搖頭,「正因您和義父如此厚愛,女兒才不能這般不懂事。回頭讓阿碩喊上幾個小廝,給您搬過去便是。」
林氏擺擺手,「既如此,我便派人將屏風抬走。回頭再派人給你送些經文字畫,素色衣料子,如何?」
陸南星就喜歡和爽快通透之人共事,聞言含笑示意阿碩往林氏的茶盞里添茶,指著中廳這些瓶瓶罐罐,道:「夫人安排自是妥當,我還想著將這些物件也更換的素淨些,不然讓菩薩見了,也得說我心不誠。」
林氏自是來者不拒,身子往前,趁著熱乎勁兒再次試探道:「前兒個大帥聽大夫說姑娘病重,急著安排沖喜。如今我瞧著你雖未痊癒,氣色卻比前兩日好太多。你心裡頭作何打算?」又隱晦地加了句,「如今大公子也已及冠,年歲不小了,身邊越來越少不了人伺候。」
陸南星明白她這是在賣好。
今早她見閻少康與那丫鬟之間眉來眼去的勁兒,便知是什麼關係。林氏知曉閻少康從未把她當做母親,自然也不希望他能過得好,能找機會隱晦地挑撥離間,自然不會放過。
「多謝夫人提點。」陸南星假裝不滿道:「不是說金賊還派了小股部隊加強濠州的防禦工事?想必義父與義兄也要操心招兵買馬,積極備戰。晚輩可不想如此倉促就辦成人生大事,您可得幫著在義父面前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