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六也是餓過肚子,且見識過金軍「祛薛」,漢話譯為「宿衛」的人。眼下這隻軍隊尚且被北方的起義軍纏住,無暇往南收復失地。而齊大勝據說大敗黃河以南的金軍主力,他有些不信。
同樣不信的還有王廣全。蕭六半信半疑的問題,被他問了出來。
「齊賢弟,老王我虛長你幾歲,便舔居哥哥之位啦。」單獨坐在主帥之位下首的王廣全,端著酒盞起身,朝著與閻興邦緊鄰桌的齊大勝笑道:「哥哥這杯酒,其一為你接風。其二恭賀你大敗金軍,聽康兒說你當時將金軍南邊的主力,打得落花流水,四處逃竄,果然神兵天降!來,干!」說罷,「嘓」地一聲,仰脖飲盡了杯中酒。
齊大勝起身哈哈笑道:「少康賢侄謬讚謬讚,不過金軍可不好打啊,他們不但有鐵浮屠,還有輕騎兵,能立刻將猶如鐵銅的軍陣衝散……」他身後的師爺怕他再說下去就會說漏,暗中拽了拽他的衣角,佯裝給他斟酒。齊大勝只得趁著酒快灑出來,一口乾了,將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陸南星端起手邊的茶,目光隨意一掃,只見齊大勝麾下的將士,聽到他在描述金軍時,有些人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完全沒有與有榮焉的驕傲之情。
她抬眸,下意識看向對面王廣全身後站立的男人,與他也正在睃巡的目光相撞,分別從彼此的目光中讀到了同樣的疑惑。
蕭十二站在閻少康身後,居校場的正中,自然將他刻意關注的二人目光交流看在眼裡。他有些厭惡地看向眼前落座的閻少康,和依偎在他身側的落月,不管如何苦勸這種場合攜姨娘參加百害而無一利。可閻少康卻總拿聽說齊大勝開宴必帶九姨太參與,對她甚是喜愛。若聽聞閻家有家眷而不帶,會認為是招待不周,冷落了九姨太,再吹寫枕邊風,兩軍還未合併就鬧出齟齬,難道又來個王廣全麼?
罷了罷了,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願說。
齊大勝能這般做,皆因他是主帥,手底下的人是他親自招攬而來。他閻少康算哪根蔥?私以為父親是閻家軍主帥,又吞併了陸家軍,便認為日後自己也能接替帥位?這他媽又不是接替皇位,若眾將士跟著他一打不贏勝仗兜兒里沒銀子可得,二吃不飽穿不暖,下一刻就能做鳥獸散,誰識得他是誰的兒子?若他被金軍砍了人頭,都不會有人為他收屍。
蕭十二默默吐出心裡的怨氣後,重新將目光定在了閻興邦的身上。告訴自己,短期內藉助閻少康之力,在閻興邦面前爭取機會,才是他不二之選。他又看向站在王廣全身後,雙手胸前交叉,垂眸面無表情的蕭六,內心嗤笑道:「跟著一個在義軍當中,沒有人馬沒官職的小娘們干,這是他所熟知的自幼殺伐果斷,先誘狼騷擾地主家的莊子,又砍了牛分給跟著他小夥伴們的蕭六么?居然也與閻少康那般貪戀美色。」嘲笑自己還將其當做比拼的目標,真是草包們難過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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