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一邊掂了掂銀子分量,鼠眼上下睃巡他的穿衣打扮後,隨手一指門口的長條板凳,「坐著等。」
賀雲心中一喜,學著也點頭哈腰道謝,落座後,旁邊的人主動攀談起來,「我說老弟,瞧你這身打扮,不像是拿不出五兩銀子的人,為何與我們這等窮書生在這裡做冷板凳?」
「五五兩銀子?」賀雲側身打量身側說話之人,才見他身著半舊的粗布袍褂,看面容隱隱有些書卷氣,看那雙手卻又是干農活的粗糙樣。
書生見他行為舉止青澀單純,嘆了口氣,在喧鬧的環境下小聲說著,「門子整日裡收門包,收多少決定做多少事。如今世道,二兩銀子只配坐在冷板凳,待管家處理完大戶,有功夫才會接見咱們。」
又道:「我已經坐冷板凳三日了,還沒見到管家。如今,怕是像樣點的缺,早就被人占了。我這借高利貸的銀子,怕是要血本無歸,還要賠上利息。這幾日住店吃喝也需要錢,我要不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何至於此。」
賀雲見他都快哭出來了,心裡也不敢不信陸姑娘的告誡,認為她一介女流,過分嚴重了的形勢。
他趕忙起身就要找門子補上銀兩,想了想又坐下了,問道:「老哥,你會些什麼?我也幫你留意些。」見這書生肯一五一十地告訴他這裡面的門道,不至於誤事。他也想留個此人的住址,若陸姑娘要用人,也算是還了書生的人情。
書生愁苦地看著他,「我只是來買個書吏。我家中三代人皆為書吏,只因我爹死後,叔叔搶占了名額,如今家中良田都被官府強征為馬場。若不是內子快要生產了,我就想跟著夷人出海,豁出性命賺上幾年塊錢。只是如今海上也不安全,元栩是倭寇頭子,經常燒殺掠搶沿岸百姓和船隻,唉,難活啊……」
賀雲聽到他家世代做書吏,心下有了算計,留下了他的住址,「我家老爺初來乍到貴地,想著南邊不至於被戰火紛擾,想著來這裡安家落戶。對準機會,我與他美言幾句,若有差事我就去尋你。」
書生也沒將此話放在心上,照舊感謝了他,兩人就此拜別。
賀雲這回學精了,他趁著門子身邊無人纏著,湊上前去直接將三兩銀子往他袖筒里一塞,陪笑道:「大人,小的方才不知咱們貴寶地的行情,此番求助您老人家,只是我家老爺想約管家吃個便飯。」
門子原本見他一身打扮不像個窮人,正想著好好整整他,沒想到他自己想通了,哼笑道:「我們管家整日裡都有人請吃飯,忙得很。」
賀雲心中惱恨,卻也只能繼續陪笑:「您大人有大量,管家若是能順利請出,屆時我家東翁定會發下賞賜,屆時我將我那份也孝敬您,如何?」順勢將拜帖恭敬呈上。
「我這人就是好說話,算你幸運。」門子一口吐落瓜子皮,接過了拜帖,又問了詳細住處,眼睛一亮,更加認為他所言不虛,這才態度又好了些,「你且回去等信,讓你家老爺訂上慶春樓的『天地一家春』包廂,就和掌柜說要請咱們管家,你只出銀子,別的就不用管了,明日晚間管家老爺自會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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