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哼了聲,「那些窮酸書生囊中羞澀之下,說出的酸話罷了。老爺手裡還有幾處縣令要補,你說算不算肥缺吶?」
「算,自然是算的。」陸南星見到時候了,示意賀雲,將裝有五百兩的銀票的信箋遞給了管家的僕從。
僕從看完銀票後,比劃了手勢,管家隨即笑道:「既然林老弟如此爽快,我也就不打啞謎了。」他收回搭在身側女子腰間的手,把玩著酒盞說了兩個官職,「目前有月港、林游兩縣縣令空缺,還有個老弟也家底不俗,我家老爺向來平等對人。這樣罷,明日你到籤押房來,當面抉擇。」
陸南星心知,他所謂的當面抉擇,就看她和另外一人誰出的價碼高,最終由誰來定。
她急需讓白束派人去打聽對手的身份背景,便裝作不勝酒力地起身道謝時,酒液撒了一身,隨即懊惱地拱手,「學生多謝大人厚愛,嗝……學生失禮,去換套衣裳就來。」
管家擺了擺手,想到明日還有更多的銀子賺,心滿意足地摟著身側的女子欲行不軌之事。
賀雲看著白束拿著包袱跟在陸南星身後出了門,心中哀嚎:為何不讓他跟著……想到陸南星要在白束面前更衣?!他又想到了如何像大哥交代的難題,一時間跟著去也不是,想裝作沒看到又覺得對不起大哥……
這邊陸南星見白束手不知該往哪裡放,身側還有小廝跟著,她索性主動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嘆了聲,「頭暈,腳步虛浮,這酒太上頭了。」瞬間感覺到白束周身緊繃,兩個人就這樣被侍從引至更衣房。
待關上門後,陸南星扯著白束的衣袖,將他拉至屏風後四處瞧了瞧,附耳道:「附近可有咱的人?我想在今晚查出明日一同競價的人什麼身份背景。」
聽著耳邊陌生的嘶啞聲,白束的目光仍舊不知該安放何處,也生澀地在她耳邊問了句,「有,是否斬草除根?」
「不。」陸南星餘光瞥見門前似乎有黑影,一把薅過白束的肩膀,低語:「有人,過會子我開窗戶,你快速出去布置任務。」隨即出聲哎了下,「輕點,老爺我被你弄得身上火燒火燎,快把窗子打開透透氣,莫要讓大人等。」說罷故意吹滅了燈燭,笑道:「欸,你還吹燈……這猴急的……」
白束在黑暗中感受著早已紅透的耳根,強壓丹田亂竄的氣息,倒身躍上房檐。
陸南星一個人在屋子裡演起了雙簧。
她先撥弄下屏風,喘著粗氣,「輕點,輕點。」口氣欲拒還迎。隨後又往椅子上重重坐下,發出「咚」地響聲,用手捂住嘴「嗚嗚嗚」了幾聲。
看著菱形門紙上的黑影在來回調整位置,明顯是著急想看到裡面的情況。她一時玩心大起,朝著門縫扔過去一個杯盞,明顯門後的人影被嚇得跳了起來,她緊接著哎呦一聲埋怨道:「你幹這事兒總愛扔東西的毛病,何時才能改?的虧沒人看見……」感嘆自己去練個口技,怕是都能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