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白束下馬後將手中的韁繩遞給小廝,徑直朝她走了過去,「這裡有屬下盯著, 您去歇息, 明日還有諸多公事要辦。」
陸南星背著手,與他邊走便說, 「不妨事, 村子那邊處理的如何?」方才借著小廝手中的火把, 也未看清躺在擔架上少年的模樣。只知曉他個子很高,兩條大長腿耷拉在擔架外, 看起來勁瘦, 卻另四個抬他的人氣喘吁吁的。
白束道:「屬下將海盜中活著的四個人全部綁了來, 全部是夷人, 他們不會說漢語,並扣下了一艘船。目前正命衙役在各個村子裡找尋能聽懂夷語的人。」
陸南星搖了搖頭,「在月港怕是很難, 若找個能聽懂倭國人說話的到簡單些。」她進入廂房之前, 轉身看向他,「你去休息, 明日繼續派人盯住了那邊的動向。」
白束只得聽命, 見她轉身進了廂房, 想著上前提醒她莫要輕信這小子的辯解,隨即又苦笑, 少主何等人,又何須他提點。
陸南星到是急於從元栩口中,得到她想知曉的答案。只是瞧著他傷勢不輕,且人已暈厥。只有耐心地坐在床榻旁的椅子裡,不斷喝著濃茶提神,看著三位大夫在床榻前忙碌著。
熬藥的事,也交給了許招娣去做,力求各個環節都有人盯著,絕不假手於人。
大夫們也知曉她的心思,心裡頭想著青天大老爺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給每人二十兩銀子診金,藥錢另算。三個人一商量,派出資格最老的回春堂的商老大夫上前匯報:「大人,這位小哥身上刀傷有七八處,到未見致命的傷口,都已包紮完畢。許是流血過多,導致他高熱昏迷不醒。草民之間商量後,決定留再此輪值,若病情有變化再進行會診,您看如何?」
陸南星聽他的意思,應是問題不大,便道:「刀傷上面沒有毒罷?那病人何時能醒來?」
商大夫回頭看了另外兩名大夫一眼,「未見毒發的症狀。至於何時醒來,怕是得等退熱的湯藥灌下去。」
陸南星起身走至床榻前,這才看清此人的長相。
飽滿的額頭,濃密的睫毛,略微有些鷹鉤鼻,嘴唇飽滿,從他破碎的衣衫之下,竟然還看到了胸毛……整體看起來到像頗有些金人的血統。這樣的猜測,到讓她陷入更加迷亂的思緒里。
她示意另外兩名大夫回去休息,只留下一名大夫也安排人在外間安置。只留下她和許招娣和幾名健婦營親兵打扮成小廝,在屋內守著。
「老爺,趁著病人還未醒來,您先眯會子罷。」許招娣見她有些萎靡,知曉勸不動,只得拿來一件披風給她搭在身上。
陸南星不知何時自己何時睡過去的,聽到依稀有人在喊口渴,猛然睜眼,見到許招娣命幾名小廝輕手輕腳地將其扶起,連續餵了兩碗水。
「這是哪裡?」元詡虛弱地環顧四周,將目光定在丫鬟小廝身後的陸南星身上。
陸南星也在盯著他看,「這是縣衙,為何你們會被夷人追殺,你能聽懂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