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詡聽話地將人放倒在石炕上,犀利地目光順著她的下頜線一路滑過修長的脖頸,並未看到喉結時,他眸色越發深諳。緩緩伸出手順著微敞的領口,輕輕滑落至鎖骨以下……如願觸到了束胸後,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緩聲說道:「真是天未亡我。」遂轉身喚了聲阿娘:「您來給她更衣罷,她是女人。」說罷走出了洞口。
元母唬得扶著石牆站了起來,她走至石炕前,看著那張酷似男人的臉,「這……」仍舊不敢相信兒子的話。直到她看到臉頰邊緣,被泡的發白的……人皮微微翻起,這是漠北的『換臉術』。
她驚詫地連連後退,急忙喚道:「詡兒,她到底是何許人?」
元詡將山洞上方晾曬的魚乾拿下來,走進洞內放入瓮中,倒入淡水掛在了篝火上,扶著她落座,這才道:「看樣子不是皇族之人,但尚未摸清她背後的勢力。」
「不是來……找咱們得罷?」
「不是,阿娘莫要害怕。」元詡安慰地拍了拍她枯瘦的手,「知曉咱們母子去處的人,都被孩兒殺光了!」
元母想起當時血腥的場面,心有餘悸地點點頭,「你在我身邊,我便安心。」這才想起尚未給這位姑娘更衣,「你先迴避,不管她是何人,先將人救活再說。」
元詡無奈地看了石炕上昏睡的人,只得從命。
元母先是解開陸南星的束腰,隨後嘗試著脫下她的官袍和里衣,看著層層束緊的白綾,不由得嘆道:「這姑娘對自己真狠。」她轉身擋在石炕前,問道:「詡兒,這裡可有剪刀?」
元詡莫名地轉身問道:「阿娘若將她的衣衫剪壞,這裡沒有替換的衣物。」
「她至少給自己束了四五層白綾,且已濕透。若不剪開,豈不是會壓迫的喘不過氣?你去拿來便是。」元母見自家兒子眉棱骨跳了跳,接過他遞過來的剪刀,轉身細緻地逐層剪開,「這細皮嫩肉的,為何要做男子易容來到這裡。」
元詡坐在洞口攪拌著瓮里的魚湯,哂笑道:「您可別將此人當做一般的姑娘家。她會夷語,麾下有騎兵,不知底細。」
元母細心地將衣物脫下後,扔給自己兒子烤乾。又細心地將蚊帳給她蓋好,摸著滾燙額頭擔憂地說:「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咱們也不能做害人之事。你去找個盆燒些水,這姑娘身子燙的厲害。」
陸南星依稀感覺一雙粗糙溫暖的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眼前浮現外祖母和煦的笑容,「吾兒,待身子安康了,祖母帶著你去你舅舅的大船上瞧瞧去。據說新來了一批洋玩意,先緊著你挑。祖母呀,向來相信你這小妮子的眼光。但凡你瞧上的,保證是這廣州城內小娘子們都爭相搶購的好貨兒……」
「外祖母!」陸南星伸出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她「哎呦」了一聲,含淚說道:「這竟然是真的!難道我又穿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