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差矣。」雞頭剎那間從輕輕鬆鬆從房檐上跳了下來,朝著她拱手道:「大帥臨走前,刻意交代屬下保護沈姑娘的安危。」他小眼斜睨了聽到大帥兩個字震驚的無以復加的顧令頤後,做出個笑裡藏刀的表情,「不是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顧姑娘雖說是顧山長的愛女,卻也觸犯了大帥的命令,這廂就別怪俺不客氣了。來人!」他耀武揚威地揮了揮手,「將人迅速押解至署衙,要好生照顧著,過會子樊二爺會親自去告知顧山長。」
這時從房檐上陸續跳下來幾名健婦營的女兵,她們方才將顧令頤的話全部聽在耳中,不由分說抽出腰間的繩索,還未等顧令頤反應過來就將她五花大綁地捆了個結實,並且齊聲拱手道:「沈師父莫要生氣,弟子們明日準時來上課!」
沈慈恩起初還有些擔心,怕將顧令頤綁了去,會傷害大帥與顧炎之之間的師徒之情。
如今見到雞頭這般利落地處置,猜想到大帥走之前應該對他們都有詳細的部署,也不是她能管的,便道:「多謝將軍維護,有勞。」看著掙扎著怒視她的顧令頤,從未想著替她說一句話,並且心中舒爽至極。
不知樊青當日與顧炎之說了什麼,當晚便將令愛接回家中,從此父女兩個閉門謝客。
沈慈恩想了想,並未拿著大帥的親筆信在大庭廣眾下公示。只是將起初支持自家姑娘入女子公學,後來又被謠言所惑的人家請到了公學裡。
看著滿屋子甚至站在院子裡的人群,恭敬地拱了拱手,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膽怯,腦海中想著遠在月港的陸南星,鼓起勇氣道:「感謝諸位今日給我這個面子,能前來聽我分辨一二句。可能極少數學生知曉,我父親也是教書先生,平日裡在家中備課,才順帶教了我。自幼,我也是按照?《大學》《中庸》從練大字開始學起,每日聽著父親念叨他的哪位弟子考中了秀才,參加了鄉試只有羨慕的份兒。我甚至偷聽父親與弟子討論策論,自己偷偷寫了一篇被父親發現後,也曾感慨地說可惜我是女子。」
她看著眼前目光充滿了理解又悲哀的女孩子們,艱澀說道:「我想在場的許多女孩子,都有過與我相同的經歷。不是我們沒有學習的能力,而是上至朝廷,下至家族對女子的偏見。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我們女子承擔了繁衍子嗣的重任,卻缺失了如何培養子嗣的能力,淪為生產工具。難道我們女子就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麼?我們也能具備家中謀求生存的能力。」
這番話說出,在場一片譁然。
受邀陪著女娘一同來的母親們則敬佩她敢於將女子委曲求全的現狀公然講出,父親們則面面相覷,有的想要拉女兒離開,卻見一向順從的女兒反抗掙扎著甩開了手,跑至沈慈恩的旁邊,「師父我不想回去繼續被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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