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六十天,我們五十天會去舅舅那裡,路可熟了,閉著眼睛都能走到。
我和姐姐人小鬼大,加起來可能會有一個大人的智慧,但畢竟還是小孩,舅舅不放心,所以約定了,他走一半的路程,我們走一半的路程。
他以前的研究院就在廊橋那邊,現在拆了蓋了別的建築。
那時我們走三號樓的後門,全程只要十五分鐘,對半一攤,等於我們出了三號樓的後門,走個七八百米就能看到舅舅了。
那一段路樹很多,有蔭蔽,夏天走這條路沒那麼熱,路上沒什麼車,沿途有商鋪,買東西的人不少,人來人往的,拐小孩的不會選擇這種地方下手。
這條路我們走了很多遍,沒有一次出現過意外,磕著碰著都沒有。
偏偏那日遇上了麻煩。
我們剛出三號樓的門,就有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跟上了我們。
原本她一跟來,我就可以發覺的。
因為我正對著那個方向。
可我的視野全被那張餐巾紙擋住了。
姐姐也沒發現。
舅舅給她傳了信息,她正低頭查看電話手錶上的信息。
那個瘋女人的動作很快,就在姐姐停下來的當口,她把麵包車停在我們旁邊,車門一拉,嘴一捂,就將我們擄上了車。
然後把我姐姐綁在后座上,嘴上粘了膠帶。
那條路以前很多人走,偏偏那天高溫預警,大中午的大家都躲在家裡,誰也不願意出門。
所以路上除了我和姐姐,沒別人了,自然沒人看到。
舅舅是最快發現的。
他到位後給我姐姐發的消息,瘋女人把我們弄上車以後,就把我姐手上的電話手錶摘走了,並隨手丟進河道里。
那條沒發出去的消息也沒有機會再發出去了。
我們出門的時候跟舅舅通過氣的,按照我倆的腳程,不可能過了十分鐘還沒有人影。
舅舅找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上了高速。
瘋女人開車十分瘋狂,限速100,她可以開到160,遇到車也不減速,有一段似乎還逆行了,我聽到別的司機咒罵她的話。
她是極端的恐怖主義者,還有精神分裂的毛病。
一路上,她都在咒罵這個世界,咒罵龍。
她說落到她手上的龍全都要被剝皮抽筋,剁了龍角,把身上的肉攪了丟到林子裡餵鳥。
我一聽就十分害怕。
姐姐用龍吟安慰我。
龍和龍之間是有感應的,並且有獨特的溝通方式。
這女人不是龍,聽不到我們在交談。
一路上,我們還用龍吟四處求救,希望路過的司機里有我們的同類。
可能因為我們倆太小了,法力有限,龍吟傳不遠,也可能因為我們運氣不好,遇不到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