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碗被紀聽訓隨手一推摔在地上,褐色藥汁染濕了時瑾微的鞋。
時瑾微愣在原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久久沒能說話。
紀聽訓道:「就這樣吧時瑾微,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時瑾微沒說話,只是頭埋得更低,置於膝上的手不自覺捏著衣服。
紀聽訓:「你如今這樣,我也不想再說以前你如何對我那些事了,今日過後,我就會離開,我們就諵碸這樣吧。」
他語氣那麼淡漠疏離,叫人聽不出是刻意,時瑾微心仿若被重物壓著喘不過氣。
「阿訓……我真的知道錯了……」
沉默半響,最終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蒼白無力。
時瑾微試著去握住紀聽訓的手,「阿訓……我知道我沒資格要你原諒我什麼……可我是真的在懺悔,我想彌補……」
「我都不需要。」紀聽訓冷冷道。
說完就掀開被子,拿起衣架子上的外衫穿上,時瑾微見狀有些慌:「阿訓……」
紀聽訓:「話我已經說過了,我想我還是現在就就離開吧,你不用對我感到有虧欠,我也利用過你。」
說罷,紀聽訓轉身朝門口走去,時瑾微瘸著腿,卻走的極快,他太過著急,所以經過桌子的時候摔了一跤。
紀聽訓聽見響聲,停住了腳步,卻沒回頭。
時瑾微不管疼痛,快速重新起身,抓著紀聽訓的手,道:
「你來到大越,第一個想到找的人是我,是不是因為……小時候……」
他這話問的很不自信,似乎輕易就能被顛覆,果不其然,下一秒紀聽訓甩開他,轉身道:
「時瑾微,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小時候那點事啊?你很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找上你嗎?好,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告訴你。」
「因為我剛從嶺南逃出來,司芳歇的人找到我是遲早的事,所以我需要藉助一個在大越有權勢的人來隱瞞身份,至少司芳歇找過來的時候不會往你身上想,明白了嗎?我找你是利用你,不是因為什么小時候的記憶!」
一字一句,紀聽訓說的那麼有力,時瑾微那點微弱的期待根本不堪一擊。
紀聽訓道:「說起來,你不欠我什麼,我也想通了,再見吧時瑾微。」
時瑾微愣在原地,最後慢慢跌坐在地上,眼淚無聲滑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幾日後,時瑾玄在書房處理政務,沈風前來稟報:「王爺,紀聽訓來了。」
時瑾玄筆一頓,緩緩抬起頭,道:「在哪?」
沈風:「被人攔在了宮門外,但他說,他要見您,說自己能給您現在想要的東西。」
時瑾玄放下筆:「帶他進來吧。」
紀聽訓來了之後,時瑾玄屏退左右,只留自己和他在房中。
「聽說你有事找本王?」時瑾玄道。
紀聽訓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道理:「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找回時瑾晏,你能給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