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要怎麼說呢?
說當初之所以能找到司芳歇,是因為用了你父親的命來換?說這場交易的另一方,還是你的親哥哥?
時瑾玄站在陰影處,和在陽光下追碟的紀聽詞仿若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那條光影將他們分割在兩處,明明那麼近的距離,是時瑾玄不敢踏過去。
紀聽詞俯身,摘了一朵花,隨後朝時瑾玄跑來,也不問問意見,便將手裡的花別在時瑾玄的耳朵上。
弄完後,紀聽詞往後一站,仔細看了看,隨後眉眼彎彎,露出笑容,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拉起時瑾玄的手和自己一起去到陽光下,花叢間,開始裝點他心儀的大玩具。
時瑾玄看著忙碌的紀聽詞,顯得有些被動,因為心裡裝著事,看起來就沒那麼自然,只能任由對方裝點自己,沒一會,他的發間就被插了好多不同的花。
到最後,時瑾玄也無奈笑了笑,道:「阿詞,本王的威嚴都快沒了。」
紀聽詞正仰頭給他插花呢,聞言道:「你想有什麼威嚴?百花公主。」
時瑾玄:?
下人們早早就注意到這邊了,個個都掩嘴輕笑,他們王府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愜意了。
白天晴光好,夜晚風清月朗。
晚飯過後,時瑾玄便一直在書房裡處理政務,紀聽詞幫不上什麼忙,就自個在院子裡玩。
時瑾玄回青山院時,看見紀聽詞提著衣擺又在小花園裡一蹦一跳的,這如往昔一樣的行為動作,好像他們這幾個月發生的事都不是真實存在過的一樣,好像他們一直如此,好像他們從未變過。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時瑾玄又在心裡作祟了,他已經失去時瑾晏了,不想以後的日子再沒有紀聽詞存在。
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沒有安全感,表面上是紀聽詞更依賴他,可心裡上,卻是他害怕失去紀聽詞。
走進院子後,紀聽詞瞧見他,立馬就欣喜朝他跑來,撲進他懷裡後,仰起頭,道:「猜猜我今天給你做了什麼?」
時瑾玄扯動嘴角,伸手颳了刮對方的鼻子,「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紀聽詞沒趣地哼了一聲,「都不說說,厭倦了吧,好我知道了。」
說著紀聽詞鬆開手要走,時瑾玄連忙按住他的後背,把人圈回來,「別,我錯了。」
紀聽詞嘴角難壓,卻還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時瑾玄知道,這是要他說點好聽的去哄。
時瑾玄低頭,朝懷裡人側臉親了一口,紀聽詞一愣,隨後臉開始發燙,小蝴蝶還站在旁邊呢!
他羞窘地朝時瑾玄錘了錘,抱怨道:「誰讓你這樣的,不知羞!」
時瑾玄用不著怕這不痛不癢的捶打,反而更加擁緊對方,一手掌著對方的頭將其靠在胸口。
他道:「阿詞,我錯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鬧脾氣的紀聽詞忽然就安靜下來,不知是不是和時瑾玄相處久了的緣故,他已經能從簡單的語氣里窺探到時瑾玄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