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涼意的手按在他的手背時,仿佛是安撫......
可是憑什麼……
又或者其實滅他謝家滿門的,根本不是那個人。
謝願紅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團黑影,眼裡只有恨意毫無畏懼。他從產生那個念頭開始,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雲江城,還用上了時間之力,趕來時大戰已經結束。
只知道那個紅衣人逃出了蕭家,就藏在這雲江城的某一處,伺機而動。
那暗巷中的人影,緩緩朝前走了一步,甚至一點都不避讓地朝著謝願走來,還主動將脖頸送到了對方的劍尖前。
然後衝著謝願輕輕笑了一聲:「阿願。」
可諸葛今一雙赤色的眸子裡完全沒有過往的柔和,雖然笑著但是笑意根本不達眼底,還讓人感覺到有幾分冷,像是被厲鬼盯上了一樣,讓人遍體生寒。
他看著謝願不可置信的眼神,欣賞他緊縮的瞳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顫抖的劍尖。
「怎麼不動手?」他繼續問道。
謝願神色一發狠,死死地瞪著他,手中的長劍直接刺了下去,卻歪了一些,割開了對方的側頸,一時間血如泉涌。
「為什麼!」謝願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子,他此時的身高比之對方也不逞多讓,一身氣力也是大得很,幾乎要將對方提起來。
他的眼睛泛紅,神色兇狠,竟然看起來比已經入魔的諸葛今更像是入魔的魔頭。
諸葛今緊緊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一些。「為什麼?我覺得你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就應該知道了。」
「阿願,你真的是有些天真,即便事到如今,還是天真到有些蠢了......你怎麼從來不會長大呢?」
諸葛今看著他,雖然面容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完全是另一番意思,陰冷無情,不留餘地。
「你住嘴!」謝願咬牙道。
「你們幾家殺我父母和弟弟的時候,恐怕也沒有想過會有今日。」
諸葛今緩緩走上前來,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他們也不想死啊......我的弟弟他還那么小,他把我藏了起來,然後自己死在了我面前。」
「那些人都覺得世家之間應該平起平坐,諸葛家風頭太過,便是父親自己想當這土皇帝,騎在他們頭上。
「父親提拔寒門,結游散修,替弱小之人出頭,下了他們幾家的面子,便是父親背叛了他們,對嗎?」
「父親把祖上犯下罪過而發配北域苦寒之地的旁支接回本家,幾百年已過,認為他們的後人並非與祖上同罪,已是無罪之身。
父親將他們接回來細細栽培,天賦出眾的,都平等受到重視,掌管族中各事,他們又是怎麼報答父親的?」
謝願一劍刺穿了他的腹部,把帶血的劍抽了出來,咬牙道:「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