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這麼妖化下去,他這雙腿可能都會化為魚尾。
他的傀儡們很熟悉郁堯的氣息,因此全程都未曾阻撓對方的靠近。
可他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郁堯……偏偏郁堯也是他最無法抗拒的人。
謝願剛這麼想,就察覺到有一隻手按在了自己動彈不得的腿上。
他只是由於妖化腿動不了了,並不代表沒有知覺,被對方碰了一下之後反而身上還升起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郁堯只是稍微感知了一番,便知道了謝願身上的妖化情況。對方身上已經冒出了有些柔軟新生的淺色魚鱗,而雙腿也有併攏化為魚尾的趨勢,並且鱗片間還會分泌出粘液。
感受到謝願的排斥和拒絕,郁堯反而蹲了下去,冷哼了一聲:「本座就是靠近了,你又當如何?」
他話說的很輕快,若是換做旁人說,謝願覺得自己恐怕只會感受到赤裸裸地羞辱。像是在嘲諷他如今的無能,不僅看不見,甚至還因為妖化的症狀連行動的困難。
可郁堯說卻不會給他這種感覺,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都讓他喜歡地要發瘋。
都說妖化最後會讓人喪失神智,迷失在原始的獸性當中。
可他不怕喪失神智,他只怕會忘記一些東西。
「你不怕我嗎?」謝願冷靜了下來,雙手撐著地讓自己緩緩坐起,而垂下的臉也抬了起來,看向郁堯。
如今修真界哪個修士不是對妖化人避之不及,他既然已經出現妖化特徵,那便是有能感染其他人的風險,正因如此,他才將自己隔絕在一處偏遠之地。
郁堯能清楚地看到謝願位於眼睛下方的顴骨附近長出了一些鱗片,泛著冷光,而附近的肌膚也變成了青灰色,帶著一種缺乏溫度的死氣。
郁堯蹲在他面前,淡淡道:「這種詛咒影響不到本座,本座沒你想的那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謝願反駁道:「我知道......」雖然知道,但是還是會擔心。
「郁堯,其實你不該來的。我猜我會中咒也只是有人想利用我來對付你......」謝願突然笑了一聲,語氣卻低沉了下去,「本來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專門對我這種毫無價值的人出手,但是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你願意為我來到鶴蘭城,這就是我的價值……」
他是不是只有遠離郁堯,只用遠遠地看著他,才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當做設計郁堯的工具。
歸根結底還是他過於弱小,他保護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他自己。
謝願聲音越說越低,卻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撐住了自己的頭,腦海中一直在反覆拉扯的那根弦突然就崩斷了。
郁堯只覺得謝願突然面色扭曲,突然暴起,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他抬手一擋,猝不及防被對方那股大力推著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