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寢殿之中隱隱還能聞見另一個人身上的氣味, 像是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卻像是在這裡達到了詭異般的和諧, 散發著一種致命危險的繾綣香氣。
仿佛水乳交融, 不分彼此。
「屬下疏忽, 竟不知主上何時回了絕幽殿。」門外傳來了霽清思的聲音。
郁堯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神情, 直接推門走了出去，望見半跪在地上的霽清思。
對方的頭微微垂著，卻依舊能望見高挺的鼻樑和俊俏的眉眼。
郁堯細眉微微一挑, 臉上又帶上了那種張揚輕縱的表情，冷笑道：「本座的蹤跡豈是你能察覺到的......」
「屬下知錯......」霽清思微微垂著頭, 能看到對方大紅的衣擺，和漆黑的長靴，腰間的碎玉在擺動間互相敲擊，發出泠泠脆響。
可他話都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他的唇上。
霽清思一抬頭就看到那紅衣人微微彎下了腰，修長白皙的手指按在漆黑的玉牌上，而那玉牌又壓在他的唇上。
看著對方微微湊近的臉, 霽清思的瞳孔猛地一縮, 腦海仿佛都被那種穠麗清絕的面容給占據, 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
腦海中只有對方似笑非笑地看過來的視線，握著玉牌想阻止他開口的輕挑的手勢，以及隨著對方的動作，而無意間敞開幾分的衣襟，和從他身上透出的這股仿佛浸透骨血的冷梅的香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身上像是多了一種韻味，眼尾還帶著一點微散的紅暈，就像是原本青澀的果實熟透發紅了之後，主動釋放出濃郁的果香，來吸引旁人來採摘。
想看看味道是不是跟聞起來一樣的甜，想咬一口看看汁水是不是如想像般的飽滿。
甚至連主上自己都沒注意到，他這副模樣到底有多讓人想......以下犯上。
霽清思近乎貪婪地注視著這一幕，視線沒有移開一瞬，卻在眼底壓抑著的火熱和忍耐就要宣洩而出時，猛地低下了頭，額間也多了些細汗。
郁堯看了霽清思的表現，還有點奇怪。
因為霽清思其實不該那麼怕他才對，可剛剛不僅整個人都繃緊了，還出了一身冷汗，該不會以為他是想用這玉牌，給他抹脖子？
他退開了一步，赤色的眼底一片漠然，冷笑著道：「下次再跟本座動不動請罪認錯，可別怪本座不留情面，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過於頻繁的認錯，反而會讓你的感情都變得廉價，也讓人打心眼裡輕視你。
霽清思在他面前這般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錯，若將來有了更重要的人，或者有想相伴一生的道侶，是不是也得這般謹小慎微，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