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得寸進尺吧。
郁堯一雙赤眸微微亮起,而他的神色近乎無情,讓霽清思眼底的光暗淡了幾分。
可依舊認真地盯著他,像是努力看他最後一眼。
郁堯突然抬手,將手懸浮在霽清思的頭頂,而一道魔力印記也被打入了霽清思身上。
霽清思瞳孔猛地一縮,他不會不知道這個印記代表什麼......
主上是要封印他的記憶,讓他徹底忘了霽清思的名字,碧燼山大護法的身份,連同著他藏匿來百年的愛意。
他下意識要握住對方那隻手,可印記卻先一步打入了他的眉心,讓霽清思的眸子都微微渙散,臉上卻帶著比等死更加崩潰的神情。
比死還可怕的是遺忘,是作為行屍走肉沒有過去的活著。
等魔氣屏障散去,眾魔修看見原本倒在地上被天誅劍所刺傷的黑衣青年,在紅衣人的手下化為了飛灰。
路劍離也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那位大護法心裡,必然也藏著不乾淨的心思。
然後想鋌而走險軟禁郁堯,卻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斬於劍下,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對方周身氣息冰冷,匍匐在兩旁的魔修,一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大氣都不敢多喘。
這就是表白心跡的下場?
還是郁堯表面上對此並不在乎,實際上對此極為厭惡?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郁堯。
而只有對方如今的模樣,才是世人眼中的碧燼山魔尊。
不是會深夜造訪的郁堯,不是會安靜坐在他旁邊聽他念經到昏昏欲睡的郁堯,不是會坐在玉蘭樹下含笑看他的郁堯,也不是會在雨中不經意舉傘給他遮雨的郁堯……
可他卻發現即使看到了對方近乎冰冷絕情的一面,也依舊無法克制住心動。
而他的心意,又能在郁堯面前,藏匿多久。
就在他這麼想時,那紅衣人突然回過了頭,沖他笑了一聲,只是那雙赤紅的眸中,不帶笑意,也沒有之前感受到的溫暖。
「路公子下次還是在拂塵殿好好待著,路公子沒有入我碧燼山,自然算不得自己人。」
而他知道,路劍離哪怕已經入魔,都不可能放的下路家和滄劍山,讓對方加入碧燼山,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郁堯說完就看向了眾魔修。「大護法以下犯上,已經伏誅,往後碧燼山諸事,交由你們二人。」
他看向位於眾魔修之前的兩名青年,正是當時有過一面之緣的新任左右護法。
雖然修為差了點,但也是矮子裡拔高個了。
郁堯說完就回了絕幽殿,他方才能不受化魔酒中藥效的影響,也是因為他暫時激活了魔族的體質。
而哪怕激活一瞬,都可能導致原本被壓制的魔氣,趁虛而入。所以他才無法久留,也無法跟路劍離解釋什麼。
所以路劍離剛剛看他回頭,反而後退了一步,想必也是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