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魔侍都是隨著孟寒生一同出現的,對方在瀕死的情況下,便會依靠著本能去找到自己的靠山。
郁堯跟著那團黑霧來到了一座裝潢華美的閣樓前,周圍人來人往,不斷有修士從樓里進進出出。
有濃郁的脂粉氣從樓內傳了出來,還伴隨著靡靡之音和歡聲笑語。
他皺了皺眉,不用多想就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一整條街上都逸散著醉人的花香和酒香,隨著高高掛起的彩燈和紅綢一起飄往遠處。
而在三樓的雅間內,年輕俊美的僧人倚靠在檀香木榻上,眉心的一點硃砂顯得刺眼奪目,雙眸是純然的黑色,卻隱約透出幾分邪肆狂放,頗有幾分目中無人之感。
而在他的腳邊跪著一個年輕的少年,卻壓根不敢抬頭,只是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少年的身邊已經倒下了幾具屍體,跟他一同進來的人都死在了對方手上,說話若是不合對方心意,便是一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如果妄想逃離,就會發現周圍都被盡數封鎖,他們所想反抗就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雪白紗衣,能夠看見這層紗衣底下透出的幾分淺粉的肉色,而這俊美僧人卻仿佛跟看見一塊石頭一樣,眼皮都沒眨一下。
而門外隱隱傳出幾人的竊竊私語。
「怎麼這齣家人都來了我們這倚梅樓消遣,實在是稀客啊。」
旁邊有人捂嘴笑道:「指不定人家是假和尚呢,不過這和尚生的還真俊俏。」
「這都快兩天了,還沒見人出來。」不過這和尚給的多,他們也就不計較了,給對方時間消遣。
孟寒生微微垂著眼睛,外面的議論之聲難免傳入他耳中,不過都是螻蟻罷了,若他想殺了他們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只是他最近除了養傷,更多時間都在考慮其他的事,自然難有心力顧及其他,對殺人一事都有些興致缺缺。
養傷之餘看了點話本,這個習慣就還一直這麼保留了下來。
白面僧人倚靠在榻上,手中拿著本書,能從書封上看到玉池艷話的字樣。
他一邊看一邊不解皺眉,時而露出瞭然的神色。
屋內寂靜無聲,只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響。見對方在翻雜文話本,少年不敢有絲毫懈怠,滿腦子都是對方方才抬手便取人性命的樣子。
尤其是當時對方臉上的表情,也如現在這般,雲淡風輕。
孟寒生看著這屋內僅剩的最後一人,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而一雙漆黑的眸子也瞬間化為一片赤紅的血色,而面容卻相較於方才的冷漠陰沉而多了幾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