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腳步聲,只見路劍離不過幾步便順著石階走了上來,看見幾人時面上有些詫異,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樓師伯。」他說完看向郁堯,「還有,郁前輩......」
最後路劍離才看向那個老神在在跟樓師伯對峙,一副有恃無恐模樣的白衣人,有些拿不準對方的身份。
「一個賊罷了,不用在乎他的身份。」樓危不客氣道。
郁堯頭有些大了,直接揉了揉眉心。
「你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什麼?」他早就見識過白漪的功夫,是能用那張嘴,笑盈盈得把人氣得不行。
白漪嘆了口氣:「自然是來參加魔尊你和劍尊的道侶大典,畢竟白漪也算是你們兩人的舊相識了不是?不比外面那些雜魚,更值得受邀?」
樓危在旁邊道:「你口中那些雜魚,可比聖子你讓人放心。」
他可不覺得這個前清水教聖子,偷偷潛入滄劍山,是想做好事。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那你呢?」郁堯看向路劍離。
路劍離見郁堯看過來,心下意識緊了一緊,卻還是快速回復道:「掌門師叔讓弟子提醒你們,不要誤了時辰......」
「你師尊已經先過去了,我隨後就到。」郁堯沉吟片刻,然後看了一眼白漪,「既然白公子是來參加大典的,那你就領著他去長霄殿,拜見掌門吧。」
路劍離點點頭。
郁堯本以為白漪還要搞點什麼事情出來,可沒想到對方很乾脆地應下了。
白漪微微一笑,杏眼眯起,顯得慵懶至極,可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暗芒,卻又像是讓人感到有凶獸藏匿在暗處一般的危險。
可他一開口,那絲危險感瞬間消弭於無形了。「我說過,我是來參加道侶大典的。」
這點,絕無欺瞞。
郁堯突然想起了什麼,取出了一張雪白的面紗,然後遞給了白漪,以示物歸原主。
白漪神色有些變幻不定,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面紗屬於第一個揭下它的人......不過這是清水教聖子舊物,何不直接燒了?」他手中亮起一絲明火,不過瞬間,那白紗便化為一地細粉。
白漪隨意震了震袖子,然後看向路劍離。「那便有勞劍尊首徒,為我引路了。」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郁堯,一步一步走遠。
他討厭被人救,厭惡承別人的情,痛恨與人的交集,憎惡一切美好的關係。不需要憐憫,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作弄,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審判。
可等這東西真的在他身上一一體現,卻有些捨不得放開,甚至親手將主宰他生死之物拱手交出。
所以他大抵是真的病了,但病得甘之如飴。這點,也未有欺騙過郁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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