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除夕都是和陳家一起過的，孟伯母會炒一大桌年菜，而他就上樓到書房和陳賦一起打遊戲守歲到零點。
陳賦冷淡的表情也會在他說出第一聲「新年快樂」的時候變得有了溫度。
他的桃花眼笑起來最好看了，但江向燈已經許多年沒有再看見過。
「爸爸，我們現在就去機場嗎？」江向燈看著高速公路上的指路牌問。
江義點點頭，他的心情也很好，剛才的尷尬只是一個小插曲，而他相信自己兒子能搞定：「對，機票買好了。」
江向燈不擔心爸爸賣房子家具這些事情，他們在C城買的房子並不大，只是有些東西需要帶著走。
比如他的榮譽證書、尚未過時的舊衣服、停用很久的上一任手機，以及當初離開後找媽媽要的老照片。
新年真的要到來了。
而嶄新的生活，似乎已經奔馳而過步入江向燈的每一分鐘了。
坐在后座的青年因為車上的熱空調而取下了圍巾，臉色被暖氣熏得紅潤，此刻低著頭在笑，看起來溫和又明媚。
「繼續的：哥哥，你今年春節在哪裡過呀？」
他發送消息，這份期待延續了有一會，直到登機的時候手機要開飛行模式，他都還沒有得到回覆。
江向燈低聲給自己打氣，說自己明明能了解陳賦的消息規律的，一般晚上會回，而現在才上午十點鐘。
「嗯？」江義在一旁聽見兒子小聲念叨，關心說，「怎麼了？」
「唔，就是覺得和上次從A城到C城相比，心境變了許多。」江向燈不好意思地把心中盤旋的另一想法說出了。
他收到了爸爸的拍拍肩，方才慢慢在座位上閉上了眼。
意外的，過了這麼久他腦袋裡還是在想陳賦的事情，似乎思考到了唯一的一次親密接觸，江向燈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上嘴唇。
他過去拿不準陳賦對他的態度，現在能夠明白自己並沒有被他討厭。
畢竟他們還是一起長大的竹馬呢，而且親到他的時候也沒有被推開，反而被他的眼神灼了一下。
江向燈吸了吸鼻子，感受到了飛機行駛得逐漸平穩，窗外已經看得到藍天白雲。
他在這裡猜測不安，那陳賦又在想什麼呢？
過去種種經歷開始讓他腦袋裡萌生了一樣很細小的想法，微弱到他差一點察覺不到，但又有些突出地擺在了那裡，就像是被漂亮罐子密封起來的星星，發著點點光芒，
陳賦是不是故意的？
想什麼呢……
明明一開始就是自己心懷不軌，對方除了那個意外kiss的反應其他時候都沒這個感覺啊，而且親吻那天自己太緊張了，萬一是感受錯了呢？還是不要惡意揣測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