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那個世界的謝皎是唯一一個給他「家的感覺」的人。
不過就像謝皎說的那樣,就算是平行世界的費奧多爾,也不是她曾經深愛過的,已經去世的戀人費佳。
同樣的。他找到的這個16歲謝皎,難道真的就可以替代曾經給他溫暖的安娜嗎?
是的,安娜和他沒有任何曖昧關係,他們清白得就跟母子倆沒有區別,但是,這難道就是他可以找謝皎來代替他心中的那個安娜嗎?
就算是同一個人,就算是有著一樣的靈魂一樣的異能力,她們也是不一樣的。
她沒有收養過弟弟,她沒有和他一起生活的經歷,甚至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16歲而不是19歲。可以說,安娜和謝皎在這個世界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
每一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份感情也是無可替代的。
愛情不能找替代品,那麼,親情和友情難道就可以了嗎?難道你媽媽去世了,你給自己找來的後媽或者養母,他們難道就能取代你母親在你心中的地位嗎?
不,不會的。
如果可以。我想從頭開始,在9年前撿到弟弟和那個19歲的謝皎,然後這一次我們開始嶄新的生活與感情。我不會和你說任何關於安娜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和那個安娜一樣。一切重新開始,在這個讓人絕望孤獨的世界裡,沒有父母的你我組成新的家庭。
最後的彌留之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奢望的畫面:自己和謝皎兩個人一起在廚房做飯,幾步之外,幼年的弟弟剛剛放學,正在一路小跑回家。
......「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夢。」魏爾倫閉上眼睛,喃喃自語著:「晚安,謝皎。」
是謝皎,不是安娜。
我不能保護你了,你要保護好自己啊。
還有,謝謝你,至少死亡的時候,我可以像一個人一樣。
在中原中也的目光注視下,魏爾倫就像是會發光的水晶雕像,一下子變成無數破碎的光,消失在空氣當中。
另一邊。
敲門聲輕輕響起,兩短三長的敲門聲恰恰是她和魏爾倫說好的,站在窗口的謝皎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晚上,他們倆就可以平安地坐上飛機離開日本了——費尼亞不在了,她也不需要考慮坐船了。
只是出于謹慎,背上背包的她還是看了一眼貓眼。
一瞬間,她全身都冷了下來。
門外,穿著黑色斗篷的瘦高青年抬起頭,瑰紫色的眼睛透過貓眼看著她,勾起嘴角,露出猶如深淵裡腐爛的黑泥,勢在必得的微笑。
費奧多爾?
他怎麼知道我住哪裡??他這個時候過來,他是怎麼知道我要走的?謝皎大腦飛快運轉,外面的混亂應該是魏爾倫造成,也正是如此,中也才關了電話。而自己是中也關了電話差不多五分鐘之後才站在窗口,這五分鐘,魏爾倫造成的破壞肯定不小。而這樣的混亂環境下,港口黑手黨肯定不會把精力和人力放在其他地方上,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