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神」那裡,他是「十二號」,是實驗品、是容器,實驗室裡面每個人都在為他的誕生欣喜、恐懼,他們地用精密的儀器設備檢測他的一切數據以便於繼續製作更多的異能力容器,看向他的眼神如見物器一樣冰冷不帶感情,在他出現意識之後,就聽到他們說著自己不明白的學術用語,以及仿佛永遠都做不到的實驗。
「牧神」近乎瘋狂貪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稱呼著他為「神的奇蹟」,但是給他的名字,始終都是「十二號」。
他叫什麼,實驗室里沒有一個人管。
電擊、藥物注射、化驗......這些他都經歷過無數次。他能說,他與實驗室小白鼠的區別,就是他更珍貴,也更耐實驗嗎?
疼痛,那是他誕生以來,伴隨著他意識出現以來,第一個也是最深的,屬於「人類」的感知情緒。
那個時候,幸福、希望,都是和他毫無關係的詞彙。
而在「牧神」死亡,實驗室被毀滅之後,他被親友蘭波帶走來到了法國,進入法國異能局開始學習一切諜報技能和暗殺技能開始,殺戮,鮮血,就再也沒有和他分開過。
直到謝皎開口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幸福、希望這兩個人類最美好的詞彙,居然可以有一天落在他身上,居然可以和自己有關係。即使是親友,對他說過最感動最溫暖的話,也不過就是「保羅,你能出生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
他從來都不知道,摧毀他人幸福與希望的自己,在她的口中,也可以給人帶來幸福和希望。
謝皎眨了一下眼睛。
保羅這個孩子,過去一定受到過不少的委屈吧。任由對方抱著自己,想像一下對方因為異於常人的異能力受到排擠(?)與迫害(?),謝皎伸出手,輕柔的拍拍他的後背:「保羅,別怕。」
「過去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會越來越好的。」她輕聲哄著抱緊自己的大男孩,真的,這一刻,她真心覺得魏爾倫就是一個孩子,一個需要有人愛他,需要有人讓他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孩子。
哎呀呀,我真的是帶著兩個寶寶的喜當媽呀。謝皎在心裏面自我調侃著。
等他鬆開手,謝皎洗洗手,準備開始做牛肉醬。然後沒幾分鐘......
「呀,我頭髮什麼時候散開了?」謝皎看著掉在地上的木簪子,再看看自己滿手食材,只是扭過頭:「保羅,你幫我把頭髮扎一下。」
「好的。」
中也端著花生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母親微微低著頭,父親在她身後仔細的將她的頭髮在腦後用髮帶紮起來後,又伸手將那縷調皮地垂在她額前的頭髮給她挽在耳後,忽然,感覺心裡被觸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