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回贤妃娘娘,是骄阳公主和长皇子,”绿竹规矩地答道。

贤妃听完,没在继续问,却也没再继续走,只驻足在那里,仰起优雅如白天鹅般美丽的颈子,看样子想要透过篱笆望向那边开阔的草场,绿竹却觉得那方向望不到,只有真真实实的笑声充溢过来。

“他们姐弟关系真好啊!”贤妃忽想起那日在庄皇后的宫中,这位骄阳公主匆匆而来,直奔长皇子下榻的内室而去,足见帝后对她的信任。

据她探得,自骄阳公主进宫后没出三天,长皇子复发的旧疾已经恢复妥当。

她听着刚刚传来的说笑声,哼,那长皇子哪像是体弱被人欺负的,想想自己已经被送进皇家书院受教的小侄子陈继添,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她虽来这个世界和这个朝代没有多久,连着对自己这具原身所叫的‘陈敬兰’的名字,还不算熟悉,也还不至于对这具原身的家人有多少感情,但她对这个世界和这个朝代带给她的地位,已经非常适应了。

这里可比着她在原先世界所处的地位和人生高大上不了,尤其是一来就接手了前任留下的妃位和保证妃位顺利坐下去的皇子,未来的人生简直不要太光明。

可是,随着在这座深宫里呆得越久,她才慢慢体悟到宫中生活的不易,这看着高大上的职位,其实说白了,就是比她未穿来之时的身份好听些罢了。

——她没穿来之前,是被一位富豪正室打压是四处逃窜的柔弱小三;她穿来之后,是被顶头上位一位出身高门、坐了近十几年皇后的正宫压上一头的妃子。

这两个身份正是异曲同工,说不出的‘妙处’,都要她自己慢慢奋斗,才可能真正的出头。

可偏偏她什么也不会,哎,穿来的那一世里,她高中毕业后,离开家中后,跟着小姐妹进了大都市里,学历太高又没有什么技术,找工作找到了ktv,当了一名服务员,赚得钱总是敌不过看到的纸醉金迷,然后呢……

反正她出事的时候,二十三岁,刚傍上一位煤/大亨,正想好好刮些油水下来,却被人家那彪悍的老婆抓女干在床了。

那女人真是厉害,十指如钩,别说抓得她四处逃窜,连那肥胖的煤/大亨,也被抓得满脸花,她躲闪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楼梯高处滚了下去,磕到了头,然后,她就来到这个世界刚因生产挂掉的贤妃身上了。

初来时的迷蒙到随后得知优势后的惊喜,她觉得她真是踩了狗屎运了,只遗憾她平时只顾着哈韩剧里的欧巴了,白血病、车祸都研究得通透,就是这宫廷剧是她的薄弱点,好在没关系,她自身条件好,在侍候男人这方面经验非富,这几个月下来,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偶尔在利用一下,她以前时代里流传下来的古诗古句,令着赢帝看她的眼神更是炽热,直夸她将门出才女,哪知道她也是照猫画虎罢了。

雕玉押帘额,轻縠笼虚门。井汲铅华水,扇织鸳鸯纹。回雪舞凉殿,甘露洗空绿。罗袖从徊翔,香汗沾宝粟。

这首名为《五月》的诗写得是极好了,是她那个世界里,比较出名的诗人做的。

昨日里,一翻床榻恩爱后,她把这首诗应着五月的时景,随口念给赢帝,赢帝也是极喜的,还要她再念出一首来,这可真是难为她了,她含糊应对,辗转过去了。

说来,依着她的文化素养,她能念出这首都已属不易。

亏得她原先一起租住的室友是个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喜欢研究个诗词文赋,还愿意赶个时令,每个节气月份,都爱平仄押韵地念上一首。

她以前每当听那室友念时,都是厌烦得要死,几乎要打起来了。

如今穿越到这个朝代,没想到这以往最烦的东西,反倒派上了用场。

平白给她这个身份捞了一个才女的名声,在这个朝代最强大的男人面前搏得了无限的好感,也是值得了。

可是她毕竟是伪才女,能记得住也就那么点了,再让她深掏她也掏不出来了,这要是她那位室友穿过来,搞不好就是这个朝代的‘李清照’了。

所以,她必须要转变方针政策,不能指着靠倒卖诗词和在男人面前撒娇卖乖活着了,前一世的悲剧,她这一世绝不能再重演了。

尤其是在经历了前段时间她便宜侄子被送进皇家学院的事后,她更加确定,若能在这个宫里活到最后,而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前两集就杀青的死角,她要网罗筹划的不只是《中华诗词库》和《古风歌曲流行大全》。

就她目前分析,形势对她还是大大有利的,宫里惟二的皇子,她占了一个,还是身体健康、活泼聪明,被赢帝十分看重喜欢的,

她正青春貌美,比着穿来的时候还年轻几岁,赢帝大她将近一半还要多,老夫少妻,对她的宠爱,怕还不只是因为她有个皇子,那只是锦上添花,而且她就不信了,后宫里这些死板的女人,会她的那些床上招术吗?含蓄又激情,赢帝爱死她了。

还有,她还有得势的娘家,据说她娘家宁济候陈府,不但是老牌的名门望族,还是将星产地,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能在朝中担得起大梁的将军,比如上一代的老侯爷,这一代的她嫡亲哥哥。

这么算计算计,她的自信又来了。

她这思绪刚清明起来,就听到绿竹正顺着她之前的话说:“可不是吗?骄阳公主可疼大皇子了,咱们二皇子她也只是刚生下来的时候,来看过一次而已。”还是和萧华长公主一起来的。

正是洗三的时候,不过,那天,长乐与贤妃并未打过正面。

贤妃生产时大出血,勉强保住命,正是休养的时候,而二皇子洗三,萧华长公主在前,两世里的长乐,不管贤妃是死还是活,都是规矩地躲在后面的。

那时,长乐刚重生不久,正是神思不定之时,并太未想到贤妃死而复生。

长乐毕竟不是一个擅于经营阴谋诡计的人,两世里,城赋都不深,还没有什么天份,哪怕经历了一世的苦难,最多也就是学了自保,只能一件一件处理,把她以为最能威胁到她的事情排在最前面,而那时最威胁她的事情当然是对她心怀叵测的富昌侯府。

“噢,那还是大皇子比咱们二皇子讨喜呗!”贤妃没正面说骄阳公主怎么样,话里却仍是带点酸味,等着绿竹再顺着话说些什么。

绿竹果然不负贤妃的期望,又接着说道:“讨喜什么啊?大皇子身体不好,出生到现在一直病病怏怏的,他自己亲娘颖嫔都不怎么喜欢他,说是因着大皇子的拖累,害她都不能再怀上龙种了……”

还有这么多的事?她来这里几个月,全身心都在男人和儿子身上,宫里其他的事知闻甚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曲折可听。

又想到宫中又有一位女子怀了龙种,她的心情更是阴晦难测了。皇子这玩意,一个两个是稀奇,多了……怕也不值钱了吧,是非也就会更多。

“皇后娘娘许久不得生育,颖嫔又一直照顾不好大皇子,她趁机抱来自己养了,记在她的名下,这一下子水涨船到,竟似半个嫡子了,”

绿竹原本就是贤妃进宫时带进宫里的贴身大丫头,贤妃进宫后,她就四处钻营,各种打探,为贤妃网罗了不少消息,甚得贤妃的重要。

谁知道贤妃一个孩子生完后,性情大变,对着她也不怎么说话了,令她十分失望,今天眼瞧着她家主子感兴趣,她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恨不得把最近几个月攒在一起的八卦全说与他家主子听的。

贤妃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这更加鼓舞了绿竹。

“骄阳公主还是长乐郡主的时候,每月都往来宫中一次,给皇后娘娘和陛下请安,封过骄阳公主后,更是往来与皇后宫中的,”

绿竹这话里带出来的意思,贤妃哪能猜测不透,但她还是说:“长皇子养在皇后膝下,与骄阳公主常常能见面,自是感情好的,哪里日,本宫也邀请骄阳公主过宫坐坐,让她看看,她还有一个弟弟呢。”

她不信她的儿子,不比那个长皇子好。

“是,娘娘英明,骄阳公主瞧着没什么,但骄阳公主是萧华长公主的独女,又当今陛下惟一的外甥女,萧华长公主又是陛下龙凤双胎的亲姐姐,感情自是不一般,母女多年独得圣宠,奴婢听说……”

绿竹说着,往贤妃身边凑了凑,“庄皇后当年能坐上皇后位,还是萧华长公主大力举荐的呢,哎,说来萧华长公主的那驸马富昌侯真是傻透了,放着这样的老婆不要,竟敢私养外室……”

贤妃两道柳眉微皱在一起,她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她那个做侯夫人的母亲,进宫里来看她,似乎提到过‘富昌侯’这三个字,后来,她的侯爷父亲也进宫来过,似乎也与她说过。

好像是因着什么事来托她在圣上面前求些情面,只是当时,她刚穿来不久,不便多发言什么,把这件事忽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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