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两头翘起点长案,右边几卷竹简,绑绳系的小竹牌上是纂体的‘国史’二字;左边则散着一把算筹,与半合的账册是邻居。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依在案前,肘撑在凭几上,静静的一动不动;这姿势保持太久了,久到珠帘外候命的甄女卞女等宫人感到隐隐的不安。

‘叮!’

一声清越的脆响,打破了宫室的静谧。

紧接着,

是一连串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音韵,和谐柔美,妙不可言。

阿娇翁主转头,疑惑地巡视四周,很快露出宠爱并无奈的神情:“胡……亥……”

胖胖兔不知何时溜上床,如人一般直立在床头,伸爪子去够玉磬;扑空了,排磬摇晃,引起一片琳琅妙音。

被主人发现了?!

胖兔子一个腾身跳下地,三两步跃进小主人的怀抱,卖傻卖萌,猛装无辜。

“胡亥,胡亥!咯……”娇娇翁主被宠物的卖力表演逗笑了,亲亲抱抱,顿觉适才的烦恼海阔天空,俱成烟云。

揽过胖兔坐到膝上,

阿娇翁主重新展开账本,拿起算筹:‘不想了,不想了!随机应变吧!实在不行,就硬拖……大不了挨顿骂,难道阿大还能下令打死我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发错了

抱歉,抱歉

急急忙忙写了新内容添上去

字数肯定比原先多;放心,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第84章 癸亥@联姻曲之‘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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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窦皇太后寝室——

室内空落落的,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所有宫女或内侍都给早一步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宫室,只余下母女两人。

长公主脑袋埋在母亲怀中,委屈地扭动身子……

此时此刻,如果阿娇在旁,一准吃惊不小:‘没想到,没想到……阿母撒起娇来,竟比我还厉害哇?’这场面若是让外面那些宫人看见,也必定震惊不已——优雅矜持的馆陶长公主,也会有如此不顾形象的时候?

喋喋抱怨闷闷地响起,那么委屈,那么不甘:“阿母,阿母……阿母呀!”

“阿嫖,吾女……”窦太后手抚长公主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这次,女儿的确是大受打击!非但煮熟的鸭子——公主儿媳妇——飞了,利益受损;还丢了面子。心里窝火,再自然不过。

“栾布……老匹夫!”想到某个领兵带队、踹开大门冲进来认亲戚的‘亲’家,刘嫖长公主就牙痒痒。

“阿硕……”还有一个罪魁,

长公主顿半晌,憋屈内伤得受不了,扑在母亲怀里,‘哇’地哭出来。

‘是啊,是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骂,没用!打,又忍不下心……’

皇太后完全理解亲爱女儿为人母的心情;许多时候,窦太后自己也很想举拐杖狠捶皇帝几下——真不明白,他老提防弟弟干吗?阿武是他唯一的亲弟弟啊!

……母女俩怀着各自的烦恼,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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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自己楼阁的起居室,

堂邑太子妃连外氅都顾不得脱,就歪到小憩用的窄榻上,侍女怎么请都不起来了。

‘太累了。骨头都要散架子了!’揉着酸痛酸痛的肩臂,王主姱叫苦不迭。能不难受吗?要安排长公主官邸内务,要采购婚礼杂项,要跑东家走西家和亲戚们商借各种器皿人手……往往是从天不亮就起来,到半夜三更都不能睡下。

还是闻讯而至的陈须太子心疼地半扶起妻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帮着揉肩膀:“阿姱,辛苦矣!”

“七日,七日呀……从兄!”

姱表妹伸出手,比划个‘七’的手势,满头黑线:七天,才七天。要在七天以内,为一位大汉万户侯成功筹办一场体面的婚礼,简直是噩梦!

“然,然。”太子须完全同意。时限是太夸张了,况且,姱表妹之前从未主办过婚礼,没经验啊!

枕在丈夫腿上,王主姱习惯性地找她的大侍女:“阿芹,阿……呃!”

话出口,才想起阿芹淋冬雨受了风寒,已经病倒了。刘姱王主连忙问芹侍女的情况:“少儿,阿芹何如?”

杜少儿拧一把热巾子,边捧上边报告女主人:医师来诊过脉,阿芹服了药,已不象前两天烧得那么厉害了。

“如此……”王主姱欣慰地点头。

边上的陈长公子不乐意了,淡淡道:“岂有留居主家养病之理?”

“从兄?”刘姱王主吃惊地看着夫君兼表兄。

‘下人生病后,必须搬出官邸,以免将病气传染给主人’确实是豪门通行的规矩。但一般来说,贴身侍女和中上级管事们都不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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