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灼鄴胸口莫名蒸騰起一股躁意,他想要拉扯起那層隱隱欲墜的紗衣,好遮擋住那片刺眼的雪白。
可他仿若被封住了通身穴道,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就連呵斥的話都說不出口,只得眼睜睜瞧著小少傅捧起他的手掌。
少年的手白嫩又小巧,托著他修長有力的大掌,二人肌膚相觸的地方似有春水款款流淌,順著血脈流進鼓動如雷的心臟。
就在詹灼鄴竭盡全力想要抑制血管里翻動的熱血時,少年驀然低下頭,細白如瓷的小臉隱沒在他的掌心。
傷口處傳來濕潤的觸感,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決堤洪水,頃刻間衝垮他竭力扼守的那片清明淨地。
小少傅緩緩抬起頭,秋眸水光迷離,形狀姣好的唇珠上還沾著他的鮮血,仿若雪地里散落的點點紅梅,勾起人心裡最陰暗的旖.念,只想狠狠揉.捻上去,讓鮮艷嬌貴的紅梅與冷雪融合在一起。
「殿下若是覺得疼,可以喊出來。」
小少傅沙啞的聲音衝垮了詹灼鄴最後一絲理智,他伸手抓向少年肩頭搖搖欲墜的薄煙紗衣。
此時此刻,他只想要小少傅顫著嗓子喊出來!
第26章 春蒐狩獵
姜玉竹在姜宅住了五日, 便準備動身前往太子府。
殷氏為此感到不解,明明還有兩日可以休沐,女兒可真是將自己當成太子的恩師, 要燃燒自己照亮他人嗎?
腦袋讀聖賢書讀傻了!
天狗太子連太陽都敢吞噬, 就女兒這點子光亮,還不夠給太子當下酒小菜!
聽過母親的擔憂,姜玉竹哭笑不得,只好解釋說春蒐即將到了,禮部為此忙得不可開交, 她若是一直窩在姜宅躲閒,才會惹得太子注意。
臨行前,殷氏壓低了聲音叮囑道:
「我前幾日去崇光寺找大師算過,你與太子八字相衝, 你名字里有個竹字, 偏偏太子這人命中帶火, 竹子最怕什麼?便是火燒啊!你和太子在一起, 豈不是烈火干竹, 最後被燒個乾淨!聽母親的話, 過了春蒐就和太子請辭, 你父親也會遞上辭呈, 屆時咱們一家搬去江陵,你若不想嫁人, 將來在鄉里當個教書的女夫子,總之,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姜玉竹點點頭, 她又聽殷氏念叨許久,才依依不捨與母親告別。
其實不用殷氏提醒, 姜玉竹亦打算在春蒐後與太子提出請辭。
經過福王酒宴上的事,姜玉竹發現太子這個人心思深不可測,雖然她不清楚皇貴妃與先皇后二人之間發生的事,可就當下朝中局勢來看,太子並不占優勢。
卓家族人早就在先皇后和卓大將軍離世後逐漸退出朝堂,太子沒有母族依仗,根基薄弱。
相比之下,大皇子的親舅舅如今是手握重兵的靖西侯,這些年來,皇貴妃的族人在朝中早就站穩了腳跟,大有隻手遮天之勢,太子若想從大皇子手中奪回全部協理權,恐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