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沖天惡氣迎面襲來,錢府尹只匆匆瞥了眼腐爛腫脹的屍身,就忍不住轉過身乾嘔起來。
可太子卻仿若沒聞到這股子惡臭,在裹屍布掀開的一瞬,男子漆色瞳孔瞬間凝固,他定定看了許久,目光仔仔細細掃過那具腐爛的屍身,從頭頂到腳底,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日光灑落在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上,袖口龍紋刺繡閃動著華麗的光暈,他的雙手緊握又鬆開。
男子肩背繃得筆直,仿若屹立不倒的雄山,卻莫名透出一股脆弱之感。
仿若看到了讓他心死的一幕,那巍峨如玉山般的背影就會瞬間崩塌。
「下一具。」
______
姜玉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目光所觸是打著補丁的褐色紗帳,她搖搖晃晃著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蓋著四角泛白的棉褥。
她身上的蓮青色竹紋錦袍換成了一套沉香色妝花補子棉襖和素色百褶裙,頭上的發冠亦不見了,如瀑墨發披散在肩頭。
抬眸環視四周,她應是安歇在一間漁民的屋舍里,泥土牆上還掛著漁具和漁網,屋內家具雖然簡陋,卻打掃得一塵不染。
「小娘子,你醒啦?」
姜玉竹循聲看去,瞧見門後站著一個笑吟吟的村婦,她身穿青布衣裳,頭戴褐色方巾,腰間繫著圍裙,年紀約莫三四十歲,整個人看起來很爽利。
「請問阿姐,這是....哪裡?」
話落,姜玉竹猛然想起什麼,面色一變,又急聲追問道:「阿姐,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
這位村婦也不同姜玉竹認生,她先是到上一杯溫水遞過去,然後拉過一張小木凳坐下來,緊接著滔滔不絕道:
「小娘子放心,你的郎君正在隔壁養傷呢,只不過他傷得要比你重,還沒醒過來。」
「這裡是隱逸漁村,距離最近的越州城有三十餘里,村里人都喚我一聲方嫂,三日前,我同夫君出江打漁,遠遠瞧見你和一個小郎君漂在江面上,我和夫君怎麼喚你們二人都喚不醒,只好先將你們帶回來。」
「要說你們福大命大,我公公正是漁村裡的赤腳大夫,公公說那位小郎君中了箭傷,給他上了藥,總算是從鬼門關口撿回來一條命。」
「小娘子,你和你家郎君是遇到水匪了嗎?你怎麼還穿著一身男子的衣裳,要不是我眼尖,我家那個莽漢差點給你換衣裳...」
姜玉竹聽方嫂說完事情經過,才知道她已經昏睡了三日。
她清咳一聲,解釋道:「方嫂,隔壁的男子並非是我的郎君,我們二人是...兄妹。」
方嫂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就說你二人長得有夫妻相,原來是兄妹,怪不得一個模樣俊俏勝呂布,一個臉蛋兒漂亮賽貂蟬,哎,聽口音,你們是打京城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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