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著,僅僅以一具冰冷無情的空殼活著。
暖閣里,男子一襲絳紫色暗紋錦袍,墨發金冠,氣質矜貴無雙,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他深邃的輪廓上,為那略顯憔悴的俊容鍍上一層溫暖的色彩。
可若仔細去看,他那雙含笑的眼底卻是一點溫度都尋不到。
詹灼鄴斂去唇角笑意,對跪在地上的暗侍道:
「你拿著姜小姐的畫像,去越州沉船附近的漁村逐一排查,每一戶人家都不許放過,若是有見過畫像上女子的人,直接帶回來。」
暗侍遲疑了一下,追問道:「殿下,可卑職並沒有見過姜小姐的真容啊...」
詹灼鄴放下搭在額間的手,眸光轉冷,語氣隱有一絲不悅:「那便繪一幅姜少傅女子模樣的畫像。」
暗侍統領只覺得太子這話陰晦難懂,可方才太子發出的那聲冷笑太過駭人,他不敢再去細問,只好在退出屋後向余管事討教。
平日裡精明能幹的余管事,此時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足足喚了三聲才如夢初醒地眨眨眼。
「哎,這你還不明白,就是畫出姜少傅的五官和臉型,頭髮換成女子普通的髮髻,衣裳再...」
余管事講完,轉頭看了眼緊闔的雕花木門,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太子殿下的這個想法未免太荒誕了...
可若真是的呢?
那小少傅的膽子,未免太膽大包天了!
———
姜玉竹放下畫筆,扭了扭酸澀的手腕。
深閨的日子平淡且踏實,除了讀書下棋,便是繡工插花這幾樣,翻來倒去,乏味無趣。
幾日前,江陵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暴雪將姜家老宅的幾間屋子壓塌了,恐怕休要修葺上一陣子。
如此以來,他們一家人只得繼續留在京城等候消息。
昨日,父親再一次差人去太子尋要骨灰瓮,結果仍是無功而返。
當聽說太子要將那瓶骨灰瓮放進太廟供奉的消息時,姜玉竹驚得嗆上一口茶。
要知那瓶瓮里裝的骨灰,可是犯了謀逆重罪的死囚,若真放進皇室宗廟供奉,那大燕歷代皇帝的魂魄豈不是要排著隊給耀靈帝託夢。
游神間,苓英端來一盅紅花汁血燕羹。
「又是血燕羹...」
姜玉竹看著色澤亮麗如紅寶石的藥羹,無奈地蹙起眉心。
上一次她在靈堂昏倒,著實把殷氏嚇壞了,變著法子讓小廚房烹做補血的藥膳,每日雷打不動送過來。
可姜玉竹總覺得這血燕羹有一股子腥氣,就算兌上牛乳和蜂蜜亦去除不掉。
無奈母親盯得緊,若是她尋藉口不喝,殷氏便拿著針線,帕子,繡架到她房裡一坐,一邊針繡一邊念叨起她打小身體不好,每逢冬日惹上風寒都要比常人好的慢些,有一次五歲染上肺症,差點一命嗚呼丟了小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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