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竹笑了笑,語重心長道:「在我看來,兄長一點都不比那些王孫貴族差。你的船隊只經營一年,就賺回了本金,商號遍布五湖四海。哥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麼好的女子,你若是錯過了,就再也尋不到了。」
姜墨竹又剝開一瓣橘肉丟進嘴裡,回懟道:「那太子呢?天下又有幾個太子這樣的人物,妹妹為何不珍惜?」
姜玉竹唇角的笑意轉淡,她輕輕蹙了下黛眉:「太子傾慕的是姜少傅...」
「你就是姜少傅!」
姜墨竹指著爐架上的橘子,擲地有聲:「這橘子,生在淮南叫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春夏剝皮直接吃,秋冬架在爐子上烤著吃。可無論它怎麼變,味道始終是一樣的,喜歡它的人,無論它叫橘還是枳,剝皮吃還是烤著吃,都會喜歡,不會改變。」
「玉竹,在我眼裡,你亦不必任何女子差。太子喜歡你,無論你是姜少傅還是姜玉竹,他喜歡的都只是你。」
姜墨竹愁眉苦臉感慨道:「喜歡到把咱們一家子都幽禁起來,逼著你去給他個答案。」
姜玉竹沒有說話,她剝開外皮焦黑的橘皮,拿起一瓣放入口中細細品味,橘子烤得有些久了,果肉隱隱發苦,順著舌尖瀰漫到心頭。
是啊,她始終虧欠太子一個答案。
屋內陷入寂靜,唯有爐架上烤熟的栗子發出噼啪聲響。
良久後,姜玉竹終於下定了主意,她開口道:「哥哥,等到府外的巡檢使散去後,你答應我...」
「我不答應,咱們既然一家人,要走便一起走,要留便一起留下。」
孿生兄妹之間心有靈犀,使得姜墨竹一早猜到妹妹要說的話,搶先一步打斷。
「那哥哥不想對陸小姐表明心意了嗎?」
姜墨竹語氣堅定:「兒女之情哪有親人重要。」
聽了兄長的話,姜玉竹莞爾一笑:「妹妹心裡亦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懇求哥哥幫我這個忙。」
———
朝霞微露,氣勢恢宏的晏安宮在朝陽照耀下金碧輝煌。
耀靈帝端坐在龍椅上閉目眼神,紫檀木案几上擺放著一鼎綠釉狻猊香爐,爐口升起裊裊青煙。
這凝神靜氣的檀香已在殿中燃了三日。
第一日,宸妃怒氣沖沖走進殿,說太子與一名女子在御花園假山里廝混,被宮裡的一群人給撞見,太子非但不知悔改,還大搖大擺抱著那女子揚長離去。
第二日,十皇子哭喪著臉跪在殿下,聲淚俱下控訴太子搶走自己日思夜想的姜小姐,細問之下,原來這位姜小姐正是和太子在假山里幽會的女子。
第三日,聽聞到流言蜚語的武安侯風風火火衝進殿,想要為他捧在手心的愛女討一個說法。
耀靈帝睜開眼,目光透過繚繞煙氣看向殿下跪立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