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不是說要為孤奉茶嗎?」
姜玉竹剛剛挪動的腳步又收了回去,她咬了咬唇瓣,將太子拉到黃花梨翹頭茶案邊坐下,又快速提起天青色茶壺,到上一盞茶交給太子。
少女動作慌亂,從壺嘴口傾瀉而出的水柱又急又快,很快就溢出盞口。
隨著她彎下倒茶的動作,芙蓉色纏枝刺繡交領微微敞開,露出大片雪膩白皙,宛如衝破雲霧束縛的盈月,晃人雙眼。
詹灼鄴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漆色眸底映出旖旎月光。
「孤看不見,少傅可否侍奉孤飲茶?」
姜玉竹重重放下天青色茶壺,她剛想拒絕,可當她迎上太子昳麗的眼眸,頓時心軟了下來。
是她晃瞎太子在先,這一盞茶水,權當是賠罪了。
況且太子每次眼疾發作,最起碼需要一炷香的功夫才會痊癒。
姜玉竹寬慰自己,雖然她現在衣衫清涼,可太子什麼都看不見,等到服侍完對方用茶,她就馬上去內室換上男裳。
手指捧起滿噹噹的茶水,她慢悠悠俯下身,小心翼翼將茶盞送到了太子唇邊。
男子薄唇微啟,輕輕低垂下的眸光將眼前活色生香的少女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籠罩住。
太子舉止清雅矜貴,氣度從容,就算是喝茶亦是講究細品。
可姜玉竹卻隱隱覺得矜貴的太子殿下今夜高雅得有些過頭了。
不過是三兩口的涼茶,愣是被太子品出了瓊漿玉露的珍惜感,每一口都飲得極小,姜玉竹雙手舉得都酸疼了,太子方才意猶未盡地喝完。
春日裡夜風微涼,姜玉竹穿著濕衣裳站了片刻,覺得身上隱隱發涼,剛剛放下茶盞,便忍不住捂住嘴巴打了跟噴嚏。
「殿下飲過茶水,還請稍候片刻慢慢恢復視力,容臣繼續去核對帳....」
姜玉竹話還未說完,只見太子忽然起身,不由分說將她橫身抱起,緊接著邁起平穩的步伐走向內室。
地面上散亂著打翻的皂角,篦子和灑出一半的水,姜玉竹正要提醒太子注意腳下,卻見太子目不斜視,輕而易舉繞過地上的重重障礙物。
直到太子將她穩穩放在床榻上,又利落扯來一床月色錦被,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姜玉竹這才終於醒過神來。
「殿下...你何時能看見的?」
姜玉竹從錦被中探出小腦袋,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眸底漸漸燃動起羞憤的小火苗,她怒斥道:「殿下...你騙臣!你太無恥了!」
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下,詹灼鄴取來一條棉帕,動作輕柔絞起她海藻般濃密的濕發,唇角輕輕上揚,施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