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胡淼淼就想動身,又怕冒犯了人,不由得有些遲疑地看向皇帝。
皇帝瞟他一眼,略一點頭,算是默許了。
他不能再此耽擱太久,只能先行得罪了。
胡淼淼得了旨意,趕忙高呼著朝蓮秉成追去,將蓮秉成去路堵住,滿面笑容地道:「蓮先生留步留步,留一步也沒壞處不是,何必那麼著急走,咱也不是壞人,不會害您,保管您好好的,您就放心。」
形勢不由人,蓮秉成一言不發停住腳步,背著手昂著頭,多瞧一眼這胖子都嫌污了他的眼。
胡淼淼也是無奈了,他這張臉,哪像壞人了,怎麼蓮先生就能這麼不待見他,臉上都是嫌棄。
皇帝走過來,揮退胡淼淼,對著昂首看天的連秉成溫和地道:「多有得罪,望蓮先生莫怪。委屈先生一家幾口在此,也是擔心先生一家受奸人所害。這個奴才是朕的人,行事不周,讓先生憂心了。」
說完垂眸微微低頭,做賠罪之態。
蓮秉成從鼻子出氣,嗤笑一聲,說得真是比唱的好聽。
什麼奸人所害,有奸人害他們?
這話那胖子也說過,他是一句也不信,奸人是那死胖子才對,若真是好人,當時救了他們就該放了他們才對,抓起來管著算什麼回事。
原來這胖子還不是主謀,只是這年輕人的一個奴才?果然是一丘之貉!
蓮秉成這麼想著,怒氣上頭,可找著抓他的正主了,得好好算算這筆帳了!
這年輕人叫振是吧,自報家門,好啊,等著!
等會兒,不對,不對,什麼振?那話結構不對,不像自報家門,更像「我」、「老夫」一般的自稱。
莫非,那字是「朕」?!
他腦子一震,忽然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他方才聽到了什麼?
這這這,如果他方才沒聽錯的話,眼前之人,自稱是朕!
如果他腦子沒糊塗,那是是是當今天子才能的自稱吧!
這天底下,能自稱「朕」的,除了一國之君,沒第二個人。
有誰敢這麼自稱,那得視同謀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連秉成忽然感覺有些腿軟,身子晃了一下,他不是怕,而是……而是十年寒窗塵與雪,一朝登榜入宮闕,這是當年他的凌雲之志啊,做夢都想!
金鑾殿上朝聖,便是金榜題名之時,讀書人哪個不想在金鑾殿上面聖!
而今日,他功不成名不就,卻見到了當今的聖上?!
這麼想著,心跳加速,蓮秉成一陣暈眩,眼白一翻就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