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急報,皇宮內無事不得狂奔,他只能埋頭苦走。
走著走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裡有底了,放緩腳步,不急了,開始慢悠悠的走。
禮部尚書很快超越了他,見狀不由哈哈大笑:「豐大人,走不動了?那便歇會兒吧,老朽先走了。」
吏部尚書看著速度一點都沒減緩的老頭,衝著他背後高聲道:「范公莫不是想去國子監看那考生吧?您可是出題之人,要避嫌啊,身為禮部尚書,這規矩不會不知吧?」
禮部尚書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發僵起來,停下了腳步,一拍大腿,哎喲,老糊塗了,竟然忘了這茬!
吏部尚書高興了,這老東西,可累死他了。
他背著手悠閒地從禮部尚書身旁走過,氣定神閒地嘲諷道:「范公不愧是禮部尚書,這麼快便想起了,您就慢慢出題吧,人本官先替您去瞧了,告辭,哈哈哈……」
故意學禮部尚書方才的笑聲,哈哈大笑,心中鬱氣一掃而空。
禮部尚書不由捶胸頓足,完了完了,要被這豎子搶占先機了!
事實上,他也不想跟一個小輩去搶門生。
他都七老八十了,連曾曾孫都有了,歷經三朝,這把年紀,把自己得意的門生都熬走了不少,又見慣了官場起起伏伏,對名利早就看淡了,多一個門生少一個門生實在無甚大礙。
讓他放心不下的是子孫啊,是自己的身後之事。
他的兒子一個出息的都沒有,他精明了一輩子,沒想到生的兒子都是庸才,本將希望寄予孫子,結果孫子也沒甚出息,才能太過平庸,先帝時期朝堂兇險,不敢讓他們走仕途,而現下情景,通過科舉也無望。
察覺希望渺茫,他將目光放到曾孫上,可惜幾個曾孫也十分普通,對朝堂上的事敏感度根本不足,當個普通人安穩一世就罷了。
熬了一年又一年,實在放心不下,熬到一把年紀不敢走,就為了撐住豐家。
後頭他也想開了,熬得都放棄了,心中知曉他百年之後,范家必然落敗,便是有萬歲爺的皇恩也是阻擋不了的衰敗。
故而他後路都給子孫留好了,等他死後,讓子孫離開京城,回鄉去,攥著手裡的田產,當個富家翁也好。
幾年前他曾經一度病危,彌留之際,臥榻病床上,給幾代子孫交代後事。
交代得差不多了,眼瞧著就要咽氣了,他的兒子孫子孝順,不舍他這祖父,都商量好了,讓才七歲的最小曾孫、和四五個從三四歲到七八歲不等的曾曾孫給他背書,要送別他這曾祖、曾曾祖父。
他感念兒孫一片孝心,神態安詳地靜靜聽著,捨不得他們這份孝心,要堅持這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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