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祭酒摸摸鼻子,只能悶頭聽訓,不敢辯駁。
堂堂一個大儒,國子監的祭酒,在范公面前,如個新入學子一般,被訓得一聲不吭。
好半晌,范公訓了一通後,感覺通體舒泰,心中那口氣是出夠了。
他擼著鬍鬚,氣定神閒地坐著,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卻又愁上了。
如今上哪找他的門生去啊?
他的門生可不好找啊,有前例可循,在考中太原府解元當日,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地都沒人找得到,才引發了這場猜忌舞弊的風波,最後靠貼官府告示才把人召出來。
現下,總不能再官府貼告示尋人吧?
若現下尋不到,等明年會試再出現,黃花菜都涼了!
范公在一旁長吁短嘆,感嘆他這把老骨頭,都七老八十了,不知還等不等得到,有喝拜師茶的那麼一天。
秦祭酒舒了一口氣,聽到此言,心中腹誹范公訓人龍精虎猛,打架一馬當先,照這勢頭,活到兩百歲都沒問題。
說到打架,想起那日,秦祭酒心有餘悸,文人打架,抓頭揪鬚,斯文掃地,形容狼狽啊。
事情要從那日說起,萬歲爺將連慕重考卷子下發後,原先挨個打招呼讓評卷官嚴審的范公,看得狂喜,說這篇文章比歷屆狀元的文章,水平高出不知多少,提議甲等已不足評這篇文章,定要優甲等,意是比甲等還更上一層之意。
不僅如此,還要把原卷子收錄在京中貢院,待明年會試後,與狀元的文章一道刻碑,以供後人瞻仰。
這兩條都破了例,自本朝起始到如今,從未有過優甲等這樣的卷評。
而且,除了狀元外,更沒有將他人文章破格收入貢院的先例,便是許多大儒名士的名篇,也不得而入,不是狀元的應試文章,不可入貢院,這是規矩,是幾百年摸索出來,為了杜絕有人鑽空子而流傳下來的規矩。
入貢院,即意味著代代相傳;代代相傳,即意味著千古流芳。
以前的朝代,那些被選入貢院的文章刻成的碑文,經歷歲月、經歷戰亂,又經歷改朝換代,現如今還有許多在各貢院裡收藏,流傳至今。
這兩條都打破了常規,尤其第二條,不得了啊。
於是一人說沒有前例可循,恐怕不妥。
范公駁,這文章是不是比以前的狀元文章要優?立意格局,都不在一個層次,這麼處理已經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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