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當先試探性地問道:「黃神醫,你是說小閨女兒在賴床?她現下只是睡著了?」她怎麼就不信呢?
黃神醫瞥了一眼,哼了一聲:「是昏還是睡老夫能分不清?脈象平穩有力,呼吸舒緩勻稱,對外頭有反應,會動會喊疼,卻還不肯睜眼,不是賴床是什麼?」
蘇然插嘴:「可囡囡她…,她前頭一直在睡……」怎麼會還要睡?
黃神醫脾氣一下上來了,吹鬍子瞪眼,將藥箱一下合上:「我說蘇丫頭,最不該說這話的人便是你,你前頭便大夢過一場,那什麼感覺你不知曉?噩夢驚夢同睡著哪能一樣?那也是耗人精氣神的玩意兒,心神一直緊緊繃著,大夢一場比耕田種地還累……」
劈頭蓋臉將人訓了一通,他提上藥箱,撂下一句:「老夫方才說了,說些女娃娃害怕的事,嚇唬幾分,保管人能醒。得了,老夫累了,至於藥方,愣小子,對,就你,跟老夫去拿。」
說完後,就帶著依依不捨的小林子走了。
留下的人,心頭漸漸激動起來。
皇帝坐到床邊摸著人的手,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狂喜,他信黃神醫所說的,願一試。
轉頭看向齊嬤嬤和蘇然,三人眼神一對,頓時心照不宣,都明白了大家想做什麼。
要說蓮花,那愛折騰的性子,一般姑娘家怕的蛇蟲鼠蟻這些玩意兒,她跟玩兒似的,壓根不怕,若不了解她的人,還真不知道她怕什麼。
但皇帝幾人不同,尤其蘇然,她的小女兒從小到大怕什麼,她那可是一清二楚。
幾人對視過後。
皇帝略一點頭,直接對著床上的人,溫聲道:「囡囡,吃藥了。」
果然,他的話說完後,緊閉著雙眼的蓮花,小眉頭都皺了起來,不過也就這樣了,不一會兒蓮花眉目又舒展開來,瞧著睡得更香了。
皇帝怔了怔,還想再補一句,卻被蘇然阻止。
她請皇帝起身,自己坐到床沿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緊張激動,又狠了狠心,用一種平靜中帶了些溫柔,又有些奇怪的聲音,說道:「蓮花,都什麼時辰了,功課可做完了?還不起來上學堂!」
皇帝和齊嬤嬤一呆,這……能行?
他們只知道蓮花很怕吃藥,很怕看御醫,十分怕,往日總要哄著勸著才肯。
但他們不知道,比起這個來,蓮花更怕她娘親生氣,她娘親氣極了的時候,就愛叫她大名兒,別看說話的聲音平靜又溫柔,那是風雨欲來的前奏,裡頭全是壓抑著的怒氣。
她一聽便知曉完蛋了,是誰也攔不住的那種罰,她以前跟潑皮學舌那回就是,她娘親就這般同她說話的,溫柔地喚著她的大名,問同誰學的,接著請出家法——從她那收繳的藤條中的一條。
那一次,她被狠狠打了一回又跪了一夜,還禁足了一個月不准出門,罰得很重很重,讓她再也不敢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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