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便大步流星地朝著松柏院走去。
瑛瑛納罕於薛懷頃刻間如此決然的態度,可夜風如此惱人,她也只能收回思緒跟上了薛懷的腳步。
一刻鐘後,薛懷坐於書房的桌案之後,手裡捧著兩個月前從普濟寺的高僧那兒得來的《清心經》。
仔細地誦讀了十幾遍後,方才覺得自己骨血間涌動著的熱切緩緩消解了下去。
清正自持了半輩子的薛懷從不曾陷於如此狼狽的境地。
明明只是與往常一般寂冷的夜色,他不過是去母親的院子把自己的妻接回松柏院,為何只是被瑛瑛凝視了那麼一眼。
他便不顧夜風的侵襲,有了人生第一回的意.動。
第16章 大婚第三十九日
夜色迷濛,薛懷便已公務繁忙為由避在書房裡安寢,瑛瑛打發丫鬟去問了兩回,卻連薛懷的面都沒見著。
沐浴淨身之後,瑛瑛也極沉得住氣,只與芳華、芳韻等丫鬟坐在貴妃榻里做些針線活計,並不去打探薛懷的行蹤。
熄燈後,照例由小桃在內寢里守夜,芳華與芳韻兩姐妹便相攜著走到了外間的廊道上。
庭院裡的青玉樹在夜風的吹拂下抖擻得搖搖欲晃,清輝般的月色從而灑落大地,不必點燈便能照亮兩個丫鬟回寮房的路。
不知是誰多嘴說了一句:「你瞧夫人剛才,怎麼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
芳韻壓低了聲音答道:「說誰不是呢?想來也是奇怪,怎麼大婚至今世子爺與夫人都是分地而居?」
嗓音越飄越遠,正好傳入出門倒髒水的喜嬤嬤耳朵里。
下人們安寢的寮房都安排在一處,喜嬤嬤原先在霽雲院伺候著,後因年紀大了做錯了幾件差事而被龐氏調來了松柏院。
她有心再往上掙一掙,聽得芳華與芳韻的悄悄話後,心裡頓時有了旁的算計。
翌日清晨。
瑛瑛趕在龐氏起身前去向她請了安,服侍龐氏用早膳時因不見龐世薇的身影,便疑惑地問道:「表妹呢?」
龐氏罕見地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不苟言笑地擱下了手裡的茶盞,只道:「她回洛陽了。」
話畢。
房嬤嬤便悄悄地給瑛瑛遞了個眼色,示意瑛瑛不要再追問下去。
瑛瑛這才住了嘴,只殷勤地給龐氏步菜分食,卻不想龐氏一點用膳的胃口都沒有,只見她懨懨地開口道:「都是群沒良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