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也不過是洶湧情誼的點綴。
淚意朦朧間, 瑛瑛似乎憶起了昨日與小桃閒聊時,小桃紅著臉問她的那一句:「心悅一個人到底是何感受?」
那時的瑛瑛只怔惘了一息,隨後便笑著對小桃說:「心悅一個人,便是處處以他為先,希望他開心,喜歡他喜樂。」
薛懷對她的心悅藏於漆眸之中, 卻還是會在他的一言一行間爬上眉梢。
「不在這兒圓房。」薛懷叩在瑛瑛腰肢間的手不斷地游移向上, 最後落在了瑛瑛的丹唇之上。
他傾身上前輕啄了瑛瑛的唇,在唇齒呢喃間沖她含情一笑道:「在這兒,太委屈了瑛瑛。」
至於怎麼委屈她, 委屈了她什麼, 薛懷卻是不肯贅述。
在他柔意似水的撫慰之語中, 瑛瑛心內的不安與愁緒仿佛就此煙消雲散,她靠在薛懷的肩膀處, 體悟著他潺潺如溪流般的清冽嗓音。
瑛瑛全然放平了心緒,朦朦朧朧間, 她便闔眼睡了過去。
依稀間,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她額頭處輕輕映下一吻, 又仿佛聽到了薛懷慨然般的一句。
「瑛瑛,我們會白頭到老。」
*
寧致死後,王啟安手邊的一些陰私事都只能交給了另一個心腹李然。
李然自然萬般樂意,從中也撈了不少銀兩,私下裡與人說笑時都不忘提起薛懷的好處來。
「若不是承恩侯世子,我只怕要一直被寧致彈壓著做些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他志得意滿地說道。
他與寧致一樣,都對王啟安忠心耿耿,只是李然出身淺薄,比起寧致來說要多幾分私心。
譬如王啟安貪污受賄的那些醜事,他便總是退到人後去,不肯與這些事扯上半分聯繫。
花無百日紅,他也不知王啟安在京城的靠山是否會有倒台的一日,若是東窗事發,王啟安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另說,他們這些無名小卒卻只有赴死的份兒。
李然只圖平安富貴,不想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如今王啟安讓他去江南三教九流之處打點關係,他明面上應得痛快,背地裡卻留下了一本私帳。
私帳上仔仔細細地記錄著王啟安差遣他辦下的所有事宜。
將來若是有個不測,這本私帳就是他保命的寶物。
薛懷在清竹縣待了半個月,除了收下些王啟安的賄賂之財外,並沒有探聽到半點賑災之銀的消息。
他心裡設下了不知多少計謀,可每回王啟安都是見招拆招,根本不上當。
薛懷無法,便只能尋了個王啟安心緒極佳的時候,開門見山地對他說:「我想分一杯羹。」
他這個無所事事的「紈絝」最在乎的除了名聲以外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且他又收下了陛下的手諭,知曉京城撥來江南賑災的銀子是一個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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