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嘴上不說,心裡卻格外失望。
「我再想想。」薛懷如是說道,說罷他便提筆運氣寫下了給周景然的回信。
當日夜裡,他與瑛瑛皆各懷心事,雖相擁著入眠,卻是一夜無言。
*
翌日一早,薛懷還來不及將他寫好的紙放入飛鴿的腳筒之中,院落外便傳來了詩書和五經的通傳之聲。
「世子爺,周大人來了。」
薛懷一怔,險些放飛了手裡的信鴿,他長身玉立的英武體魄正立在支摘窗旁,卻是半晌不曾挪動自己的身子。
周景然竟連一刻都不肯耽誤,天剛蒙蒙亮時便趕來了清竹縣,分明是下定了決心。
薛懷心思沉沉地往外間走去,便瞧見了明媚的日光下立在院門處的周景然。
此時的周景然鬍子拉碴,似是趕了一夜馬車的緣故,明澈的眸子裡遍布血絲,整個人卻沒有半分頹喪之氣,反而還露出幾分夙願得償的蓬勃生氣來。
薛懷只與他對視了一眼,便知曉他滿肚子的勸語沒有必要再說出口了。
一刻鐘後,薛懷將周景然迎進了廂屋之中,面上揚起幾分紈絝般的灑脫笑意,手邊卻已拿起了狼毫與宣紙。
「你可有去拜見過王大人?」薛懷大聲說道,眸光卻不曾落在周景然身上,而是落在自己眼前的宣紙上。
紙上寫著:不必和離,我們可強攻,也可靠死士硬搶,或是要了王啟安的命。
這是薛懷深思熟路過後想出來的完全之策,他在知府府邸住了半個多月,整日與王啟安吃喝玩樂,不管心裡有多厭惡與不耐,卻還要耐著心性與王啟安周旋。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探知王啟安的深淺。
若要比武力,只怕十個王啟安都不是薛懷的對手,唯一棘手的便是王啟安藏在暗處的那一堆親兵。
周景然掃了薛懷一眼,只淡淡道:「我已拜見過王大人,並告訴他,我願意迎娶王小姐為妻。」
他接過了薛懷遞來的狼毫,又在宣紙上寫上:娶她,不必死那麼多人。
若要強攻,薛懷與周景然必然會損失慘重,一個不好,興許薛懷的命都要交代在江南。
周景然知曉薛懷心中有濟世救民的抱負,也不願讓這樣的一個忠義之士折損在王啟安的手上。
至於他。
和離是假,拿捏住王啟安的罪證,只不過要讓鄒氏受些委屈,她如此善解人意,自然能體諒他的身不由己。
周景然如此想著,便下意識地忽略了心中浮起的愧怍,也不由地憶起了昨日他提出要與鄒氏和離時,鄒氏那蓄滿熱淚的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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